宇文越的状态仿佛是变了个人,浑然看不出昨日在客栈见面时,那般盛怒的模样。
可谢让看得出他并没有消气,那双熬红的眼睛深沉而阴郁,望向谢让的眼神甚至带着些冷漠。
宇文越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谢让心口隐隐发闷,垂下眼,哑声道:“飞鸢他……”
宇文越动作一顿。
还握着茶杯的手瞬间青筋暴起,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从容地放下杯子,道:“让人给你熬了粥,先吃一点?”
谢让头晕得直犯恶心,并没有什么胃口,摇了摇头。
“还是吃点吧。”
宇文越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你身边的侍卫说,这几日你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勉强吃下一点干粮,都会吐出来。”
谢让睫羽微颤:“你把他们……”
“谢让,我最后与你说一次。”
宇文越轻声打断,“你乖一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谢让与他对视。
果然还是在生气。
生气是应该的。
他做了那么荒唐的事,早预见到宇文越会很生气。
可是,他宁愿宇文越向他发脾气,喊叫怒骂,也不想看见他这样。
也不想,听他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
心口的闷痛愈发明显,谢让嘴唇紧抿,轻轻点了点头。
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进来掌了灯,将熬好的粥端了上来。
加了莲子小米的清粥熬得软烂粘稠,宇文越盛了一碗,亲自喂给谢让。
谢让不敢拒绝,忍着腹中的恶心,慢慢喝下去。
许是御厨手艺不错,几口粥喝下去,谢让反倒让腹中舒服了些,身体也暖和起来。
一碗粥喝完,宇文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他放下粥碗,替谢让拭了拭唇角,才道:“你的侍卫家仆,现下都在大牢,没有伤他们。”
侍卫的确参与了帮助谢让离京这件事,但那也是听从谢让的吩咐。
至于家仆,从始至终都并不知情,纯粹只是被连累,不该有这牢狱之灾。
但宇文越正在气头上,谢让不敢再说别的刺激他,只是又轻轻点头。
约莫是他这乖顺的模样取悦了宇文越,后者弯下腰,扶着谢让躺下:“这里是行宫,这段时日你便在这里修养,我会陪着你。”
不消他说,谢让也已经看出,这里并非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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