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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简盯着那个凹痕看了一会儿,难以言喻地产生了一种嫉妒之心,他顿了顿,道:“这样很好。”
江世安把风雪剑交回他手中,依附进剑器里。
这是他随身携带、视若生命的东西,两者的联系十分深厚,甚至不亚于他的骨灰,所以江世安也可以寄宿在这把剑里,以恢复自己的神魂,保持清醒。
薛简看着那道魂魄栖息进剑鞘里。
他注视着上面交错的凹陷和历经风霜的痕迹,用指尖在相同的地方摩挲了片刻,仿佛能穿透过去,碰到他持剑的手。
……
再次从剑中醒来时,是夜晚。
在回到太平山的路上,薛简暂时找了一个客栈居住。
客栈很小,道长坐在床榻上打坐。
江世安依旧有些困倦,他双手捂住脸捏了捏,慢吞吞地抬头,环顾四周,感慨道:“这个客栈看上去不安全啊。”
薛简说:“老板娘正在后厨做人肉馅儿包子。”
江世安顿时抬头,脑子里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看了看道长那张淡定到不像在开玩笑的脸,再转头瞅了一眼饿的肚子叽里咕噜叫的小辰,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道长点点头,道:“这些山中过路偏僻之地的客栈,有八成其实是强盗,将人迷晕了,意图越货。”
他说着转过头,江世安跟着看过去,见罗辰正饿急了灌茶水。
两人默契地安静等了几秒,男孩喝了没多久,两眼一翻,啪得倒在地上被迷晕了。
江世安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虽然没有实体,却还根据江湖经验笃定道:“蒙汗药。”
薛简继续点点头,说下去:“剩下的二成,不仅越货,而且还杀人。
我方才从楼下经过时,闻到后厨里飘来肉味儿,味道不像家畜。”
江世安挑剔了一句:“你不是只吃素吗,还能闻得出什么肉味儿来?”
薛简道:“闻起来没有家畜的腥气。”
江世安嘴角一抽,不知道这事儿从哪儿开始吐槽。
他飘过去抓住小辰的肩膀,熟练地把罗辰拖到门的后面,这样一会儿要是贼人破门、或是破窗而入,他的位置就隐蔽安全,不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挟持做人质。
薛简吹熄了蜡烛,就坐在这儿等。
不消片刻,果然有一只手戳破窗纸,将一个烟管儿伸进来,往里放迷烟。
江世安看了道长一眼,伸手抓住烟管儿,对着冒烟的地方往回扇风。
对方猛然呛了一口气,倒在门外。
他刚倒下,另一个贼人不信邪地翻窗进来——
一整个晚上,潜进来杀人越货的强盗就没有停过。
江世安一边打哈欠,一边把翻进来的贼人五花大绑,扔在一起,直到后厨磨刀的老板娘亲自过来。
她自知遇到了高人,便准备好金银礼物,附带一张帖子,送到薛简面前。
薛简看完帖子,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变化,他问:“你们的主人是谁?请当面跟我说一遍。”
“通十万大山、过并城的这条线上,一概是江老大的人手,这帮混账小子眼瘸,认错了过路的羊牯,不曾盘盘道儿就冲上来剪镖了,虽说事儿办错了活该摘瓢,可小女子就这些穷伙计,劳烦您高抬贵手。”
这是江湖上的黑话切口。
盘道是指套话问问来历,剪镖就是劫财的意思,而羊牯这俩字则是指能抢劫的肥羊。
薛简盯着她问:“江老大是谁?”
老板娘有些纳闷:“贵人这么能耐,连风雪剑的名头儿都没听说过?黑白两道谁不避让三分,江老大力压世家名门,连太平山上装模作样的世外高人都不够他一合之敌,他迟早带着兄弟姐妹们扫清世道、一统武林。”
薛简转头看着一旁的游魂。
江世安听得头皮发炸,掉头跟他道:“我没说啊?这不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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