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金在旁边插嘴说,“如果是部落的聚居点,肯定是地势平缓的地方,并且接近水源。
如果我们越走越荒凉肯定不对,但现在我们走的地方植被越来越茂盛,而且地势也渐渐地缓了下来,应该是正确的方向。”
道尔顿夫人将信将疑地扫了血狼一眼,又对吴有金说:“行啊,艾瑞克,你这是要说服我吗?”
“我只是按照常识推断。”
吴有金用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道尔顿夫人笑了笑,竖起食指摇了摇:“别为他说话,艾瑞克,别相信印第安人,否则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吴有金没吭声。
他心底有点丧气,倒不是因为道尔顿夫人的种族歧视,而是他本来想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机会偷偷让血狼看看那个铁圈,说不定印第安人真知道这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现在是晚上6点27分,”
劳埃德先生掏出他的怀表,“现在离日落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如果吴先生说的正确,那我希望在天黑前看到一点儿希望,这是分辨你是不是在捣鬼的最好办法。”
戴维有些紧张:“什么希望?”
“到达部落的希望,比如灯光、脚印,别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知道我们正在接近目的地。”
“可是……”
“没有可是,杨格先生,我只是一个耐心不太好的人,如果我觉得有人在跟我玩手段,我就会……”
劳埃德先生掏出他的枪,抵在血狼的额头上,“……打爆他的脑袋,‘逆风投石’先生,在我没有叫你另外的名字时,你好好想想我的要求,这不难。”
血狼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威胁他的人,仿佛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但戴维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浑身僵硬地看着劳埃德先生把凶器重新插进套子里,额角的冷汗缓缓流下。
当劳埃德先生和道尔顿夫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开始希望那倒霉的裂谷绳桥快点出现。
(下)
十分钟后他们继续赶路,队伍依旧没有变化,但戴维已经无心再骑马,他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紧紧地跟着血狼。
“喂,到底还有多远啊?”
他偷偷地问血狼,“劳埃德已经不耐烦了,我觉得他真能开枪,你最好让他吃点甜头。”
血狼却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他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快到了,等看到绳桥,他们就会相信那是通往部落的正确道路。”
“是这样啊,”
戴维没什么信心地咕哝道,“好吧,就算你真的能既是赶到绳桥那里,又怎么能保证可以先走过去呢,而且,我又有什么办法弄断它呢?”
血狼转头看了他一眼,戴维觉得那目光里带着笑:“如果我们能在日落后赶到,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哈,这话说得可真妙,就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戴维心中腹诽,他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件工具,不论被拿去做什么,工具都没必要了解主人的意图。
但这念头只是冒出来闪了一下,他一点儿也不想把血狼比作自己的主人。
于是就在他的满腹狐疑中,一行人又走上了一个山丘。
天色越来越暗了,太阳正在不断地滑向西方,带着一层层血红色的云雾,在大地上留下一点儿残存的热量。
天幕正在从深蓝色向黑色过度,在黑色的地方,已经有一两点亮闪闪的星星出现。
戴维的心情就像这不断黑下来的天空。
他仿佛能感觉到背后那些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戳在他的脊梁上。
虽然劳埃德先生并没有出声,但其他人的喧哗却越来越响了。
当天终于黑下来以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斜向上的缓坡,而此时此刻,血狼还没有停下脚步。
戴维终于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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