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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副总出门前,她拿到一份没签的离婚协议,那个下午心疲累到无以复加,几乎支持不住。
读着一段婚姻即将终结的文本,她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了。
他已经签了,不愿意再继续下去,她不能不走,封蓝不会放过她的。
一直在脑子里重复孤儿两个字,心里的伤口太重,哭都是矫情的。
在程东那慌乱的写了辞呈,盖了两床被子靠在床边。
说不出来哪疼得受不了,想停下里,却钻在里面拔不出来。
程东抱住她任她哭,说会帮她。
她好不容易睡过去片刻,又在血胎弃婴的噩梦里吓醒,反反复复折腾。
程东坐在身边陪到天亮,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她不说,也只是无可奈何。
心里的伤口又多了一道,她开不了口。
班也不上,早晨封蓝的电话来了,惊得差点儿从床上跌下来,不管她要谈什么只要能见面都认了。
请了假在地铁站等了近两个小时,靠在柱子边被人潮带得站不稳。
车厢里气息浓重混乱,站在地铁里一圈圈的转,封蓝什么时候下的车已经忘了。
满车的人上上下下,独自站在角落,把额头抵靠在窗上默默流泪。
一个捡来的孩子有什么资格留下,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怎么能介入别人的婚姻,尤其是破坏一个不能生育女人的婚姻。
听到麻木她并没有哭,直到封蓝拉起她的手,不许她挣脱,封嫣,城寺不是你姐夫,封青也不是你哥哥了。
想反抗那抹刺痛的笑容,开口却是哭了。
地铁到了总站,她再转不下去,被赶下车,无处可去。
跑回家也是空屋子,昨晚未归借口在外婆那儿。
现在想来,那还是她得外婆吗?
翻了张全家福,在哥哥床上趴着,泪湿了枕头。
不知道再出门还怎么回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
该问谁?爸爸妈妈还是哥哥?怎么说得出口!
把包里的便笺短信都拿出来,并那厚厚一摞离婚协议,每看一眼就只剩下眼泪。
出门时,手里捏着辞职信。
最后半天的工作了,早晨请假的时候,副总一直关心的询问是否安好。
她不好,以后都好不起来了。
二十四年,一切都顺遂,一个圆满的家庭,却在一夕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
只是个谎言吗?她希望都是假的,但是除了害怕就剩下无助的绝望。
没人能给她答案,更没勇气去找寻答案。
如果真的如实,她到底是谁?
封蓝从不哭,哭得只有她自己。
像根枯萎的野草,找不到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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