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溪压抑地嘶吼了一声,捂住脑袋弓起身,灵识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几乎要撕裂属于“季寒溪”
的那部分“意识”
。
不属于他的记忆从大脑最深处浮现,巨大的信息量横跨了凡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时间和距离,记录了让他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和人——不,不是凡人,是……是仙……
记忆里总有一群仙者俯身对“他”
行礼,恭敬万分。
“他”
看见了血流成河、死伤惨重的九重天,看见一个和帝迟长得很像的男人,被小师弟身后的鲛人亲手撕下了头颅,血染金殿,心口的悲痛欲绝明明不属于他,他却感同身受。
“他”
看见了一位天尊仙者对“自己”
说,“留这一缕精魂下入凡界,由我们的仙子亲自孕育,只要您不暴露自己的灵力,就算是尊上都发现不了”
。
“他”
看见了母亲!
季寒溪浑身巨颤,茫然地看着“自己”
面前站着和母亲一模一样、却穿着九重天仙袍的女子。
她面色恭敬地向“自己”
汇报,“小仙已经顺利成为了鲛岳仙宗的弟子”
。
看到这里,季寒溪已经没有任何妄想。
这个视角。
他只是……帝迟的一缕精魂。
他就是帝迟,帝迟就是他。
他最在乎最思念的母亲,只是帝迟命令仙者编造的一个梦。
这个世界于他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唯一的真实只有他放入心底的小师弟。
可他为了捏造出来的“母亲”
,亲手扼杀了最后的真实。
……
季寒溪直起身体,一生二十余载不过是一场骗局,他却忽然平静了,重新握紧“母亲”
的鲸骨扇,少年身姿挺拔清冷,眸光黑沉,低声问沈忘州:“你夺舍时,他可有留下些什么。”
沈忘州摇头:“没有,我不算夺舍。”
不算夺舍,意思是他来到这具躯壳时,“沈忘州”
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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