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低着头没有做声,眼睫毛不住颤动,紧拽着女人胳膊手却没有丝毫放松迹象。
知道自己还没有取得儿子信任女人彷佛感觉不到胳膊上被狠狠掐住痛意,小心翼翼把小男孩抱到壁炉前沙发上。
这个沙发看上去虽然破旧但并不显肮脏,裂开口子也被女人用碎布剪了好几个星星月亮歪歪扭扭用针线补好了,瞧上去还颇有几分童趣。
女人把小男孩放沙发上,被靠着沙发扶手,轻手撩开了他打了个几个小补丁棉布睡衣。
小男孩胸肋骨异常明显,下面却有一个大大肚子。
女人眼眶微红,知道那都是饿出来,肚子里面都是腹水。
以前她到底有多坏啊,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当然,这不是让她自责!
让女人恨不得杀了自己是小男孩心肺处皮肤明显青紫瘀痕,那块地方她已经用救贫院院长给药膏涂了两三天了,还是没有化开迹象。
她不知道以前自己为何要这样残忍对待一个孩子,唯一知道是——她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他,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这是特兰太太给,听说对消肿祛瘀很有效果,宝贝忍忍,妈妈给你揉揉好不好。”
这还是第一次孩子醒着时候涂药,女人还真有点紧张。
小男孩和女人几乎如出一辙眸子里明显闪过畏惧颜色,他踌躇了很久都没有点头,眼睛女人脸和药膏还有自己小胸脯上打转。
女人耐心地等着他——再不敢犯刚才那种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他抱起来错误。
“妈妈你揉吧,我不怕疼。”
小男孩大概是慎重考虑过了,抿抿嘴唇,眼神很认真说。
女人松了口气,手心打上一点药膏小男孩胸口慢慢揉了起来。
她揉力道不大,但却充分让药效得到了发挥。
就彷佛天生会似地——女人对医药方面东西非常敏感。
但她都记不起来了,从她那日酒气熏天中肮脏被褥里醒来,她就忘记了所有一切。
小男孩也确实忍得住疼,他除了几声实忍不住咳嗽外,室内除了壁炉枝干被烧哔啵声外,竟然不吭一声。
无法想象一个三岁孩子也有这么大忍痛力女人边拿手绢给他擦脑门上汗边说,“忍不住就叫出来,妈妈会轻一点。”
男孩小小地吸着气,“不用。”
他摇着头说。
女人看得心疼,故意开口说话把他注意力转开。
“宝贝不疼吗?妈妈帮宝贝擦得都流冷汗呢。”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小手无意识抠着沙发边沿被女人补好黄色小星星,“……以前叫,被脸红红妈妈听到打……后来就不叫了。”
管知道自己追问下去一定会恨不得掐死自己,女人依然问了。
她边给儿子揉着小胸脯边说,“脸红红妈妈是什么?”
“不知道,”
小男孩摇头,鹦鹉学舌,“特兰太太说看到脸红红妈妈就不要出声把自己藏起来。”
这下女人听懂了。
她微微仰头,试图让眼睛里涌出泪水倒流——那都是你罪,别以为几滴鳄鱼眼泪就能够洗清。
“那妈妈小宝贝是不是藏很好?”
女人强忍着满腔难过,红着眼睛继续问。
小男孩注意力被她成功转移了。
“特兰太太说我藏得好,”
小男孩语气有些自豪,“我总是躲家里柜子里,妈妈除了出门从来不打开,”
他有些不安地偷眼瞟了下女人,“不过特兰太太后来不让我藏了,她让我看见脸红红妈妈就跑到隔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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