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既晏突然喊出了声来,声音尖利,将周围稀薄的空气都要划开一个口子。
说话之间,她的另一只手扶上握着枪的手,双手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的巨响。
没有被惊起的飞鸟,鬼王山上没有鸟,只有白雪静静伏在山坡上。
法伦的手颤抖着,脸色灰败,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手中的枪掉在地上,枪口还冒出青烟。
王既晏的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但是他却在看到王既晏扣动扳机时开枪了……
血落在道路上,渗进泥土中去。
王既晏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
她身体前倾,跪倒在了鬼王山山顶的白雪之下,跪倒在法伦的面前,跪倒在这片曾经属于她的土地上。
她想要说话,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满口的血腥味。
她不想流泪,但是眼泪却实实在在挂在她的脸上。
子弹击穿了她的肺叶,在体内爆开时伤了内脏,大量的血从伤口涌出来,喷泉一般,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既晏!”
法伦吼道,他冲过去将王既晏抱在怀里。
王既晏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滑腻的血黏了他满手都是。
他扳过王既晏的惨白的脸看着她的瞳孔慢慢散开,几乎要覆盖住虹膜,光落入其中,也反射不出来了。
法伦抢过王既晏手中的枪,弹匣里的两颗子弹都在,王既晏开枪的时候,却将它转到了空弹的那一格。
她只是为了逼法伦亲手杀死她,因为她早就有死的决心,却用了最恶毒的报复方式,留下法伦一个人在世上。
“你是在用你自己来惩罚我吗,王既晏……”
法伦轻轻问,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抚上王既晏的头发,“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因为你,我爱你,我不想看到你还会爱别人,不想看到你还有别人……”
王既晏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肌肉抽搐,嘴唇做出了一个嘴型,不知说出了什么。
法伦觉得那个字可能是“滚”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他端详着王既晏,眼泪落下来,从碎裂的镜片间落到王既晏的脸上。
“我爱你,既晏,我爱你……”
法伦的眼泪与王既晏的泪痕混作一团。
王既晏的嘴唇轻轻哆嗦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手,放在法伦抱着她的手上,她说:“陛下……从此……你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话至最后,已经微弱得只剩出气的声音,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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