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了家,关上大门,季歌往西厢瞅了眼。
“我去看看三郎,你把衣服晾晾。”
刘大郎点头应着。
季歌轻手轻脚的进了西厢上屋,推门而入的瞬间,三郎抬头望向门口。
“大嫂。”
“夜里看书练字得点两盏灯。”
季歌说着,把另一盏油灯点上,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
“后面日子还长着,你要护好自己的眼睛。
钱确实要省,可该花的还是得花。”
“我知道了大嫂。”
三郎低低的应着。
季歌站在三郎的身后,把手搭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默默的看他一会。
“夜里凉,三郎看会书练会字就睡觉吧,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得慢慢来。
就像咱们家一样,这日子是一点点好起来,你读书也是这般。”
“大嫂。”
三郎站起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无比的认真,像极了在说一个誓言。
“往后日子会更好。”
他时常会梦见去年山林里见到的一幕,大嫂呆滞的神情空洞的双眼,二哥的愤怒,泛着血丝的眼睛,满脸血的张大财,尖锐凄厉的叫喊,沾着血的树叶,被踩碎的叶子……
每次梦醒后,他就会想起,最初的四年,饿,疼,冷,整日整日坐在坑上,呆呆的看着屋外,有时候看树有时候看天,他特别想到外面去,可身子骨使不出力,那虚弱的滋味,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季歌抿着嘴笑,笑的眉眼弯弯,昏黄的灯火晕染着她的眉眼,越发的温和柔婉。
三郎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大嫂的腰,把脑袋伏在她的怀里,可真温暖,难怪二姐和三朵都喜欢抱着大嫂,他想,母爱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像阳光暖暖的也像灯火柔柔的。
“慢慢来,三郎不能着急,路是要一步步走的,得脚踏实地。”
这孩子心事重,藏的深,难得他露出点情绪来,季歌伸手揉揉他的发顶。
满打满算也才六岁,可这孩子她却看不透。
三朵的心眼怕是都落他身上了,怪道明明是双胞胎却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情。
三郎点着脑袋,一下接一下的点着,却没有说话。
季歌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着他。
“跟小鸡琢食似的,知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再看会书就睡觉,我要操心的事情特别多,三郎要顾好自己,莫让大嫂忧心你。”
“好。”
三郎认真的应着,松开了双手,坐到了书桌前。
“大嫂回屋吧,要早点睡。”
“你一会也睡觉,我会透过窗户瞅瞅你这屋的。”
说着,季歌离开了屋。
却见大郎站在门口,她关上屋门,拉起大郎的手。
“站这里干什么?”
小声的问。
“吓我一跳。”
刘大郎笑着应。
“等你回屋睡觉。”
季歌觉的被握住的手,那股温暖一直延伸到了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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