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蕖小心翼翼地跟在领路的小吏后面,沿着昏暗阴湿的走廊缓步行进。
走廊里没有灯,全靠楼梯口的那一点自然光照亮。
两边皆是紧闭的房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只有精瘦的小吏大声地打着哈欠,屁股上挂的那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地在走廊里回荡。
走到一间北向的房间前,见领路的小吏停下了脚步,阿蕖也跟着停住了。
那小吏抖了抖那串大钥匙。
铜钥匙不自然地在门锁里喀拉喀拉扭了一阵,卸了锁,又拆了紧绕了三圈的链条,门终于吱嘎开了。
光从屋里映出来。
或许是走廊上太暗了,阿蕖只觉得白洋洋的一片,有些刺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喏,就是这儿了。
半个时辰,到时间就得走。
记住了!”
阿蕖这才将眼睛睁开。
雪墙三面,当门是一扇大窗采光,窗外一无所有,依旧是一堵雪墙。
此外屋里便是一床,一桌,一凳,床上桌上皆铺了白麻布。
虽极简陋,收拾得却干净。
桌上有一灯台,灯油已经干了。
但这些对阿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唯一的爷赵愁城就完好无缺地坐在床沿,穿着平时喜欢的白色云锦袍子,只是一夜未换,有点皱了。
即使是身在这样的落魄失意之中,爷静静地坐在那儿,依旧是夜光难掩,明月自华。
对自己的到来,爷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哟,你来了。”
随后指了指唯一的那张凳子,让阿蕖坐。
阿蕖只觉得鼻子一酸。
他看得出来,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爷是真的疲惫了。
在这间几乎纯白的屋子里,爷也变得有些苍白憔悴。
他首先想到了食盒里的点心。
一定要看爷在自己面前亲口把它们都吃下去,他才安心。
但他刚要打开食盒,手却被赵愁城按住了。
“我吃过了。”
赵愁城说,“这里的伙食还不坏。
下次还是带点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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