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个叫赵愁城的小白脸正在春官长的位子上风光无限。
说白了,天子给那小子调职,就是为了送他一个扬名的机会。
那些新晋的“国家栋梁”
们,即便年纪是那小子的三倍,看见他还是得称一句“先生”
。
但一个掌管礼仪、祭祀、教育的大宗伯,哪能比得上替代天子调和朝政、燮理阴阳的太宰位子呢,所以他这大宗伯必定做不久,估计等科举的事情一过,还是会把他调回来。
而他陈恕己呢?上次在台上已经被御史台那帮言官给噎了一回,丢了丑,再被这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职务要回来,自己这些天所做的,就只不过是为一个胡子都没长出来的佞幸之人填缺--这就太可耻了。
一阵夜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室内的灯火稍稍一摆。
陈恕己转过身,看见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侍妾秋棠就斜倚在那儿。
脸上新描了眉样,嘴唇也刚点过,一双手里捧着红木脚盆,似乎在那儿有一会儿了。
“秋棠,说过了多少次,这种事交给别人。”
只听秋棠一口伶牙俐齿:
“秋棠想着老爷累了,就想来侍奉,没有别的意思。”
陈恕己方才紧蹙的眉头舒展了:“进来吧。”
转身又在太师椅上坐下。
秋棠便扭着水蛇腰进来,将脚盆放在陈恕己脚边:“水有点凉了,我去加点热水。”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但陈恕己一把捏住了她的白嫩手指,调笑道:“凉就凉了吧。
小美人儿,让你等那么久,我该罚。”
秋棠脖子一转,一双细长眼睛定定地看了看他,小嘴一抿,说:“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就扯了一个蒲团到脚盆边上,一欠身跪坐在上面。
陈恕己大脚一翘,那女人就帮他脱起鞋来,一边脱一边说:“瞧瞧王四那家伙干的好事,轿子怎么抬的,老爷这回真没少踩地,新鞋都沾了泥。”
陈恕己哈哈一笑,“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在我这儿说嘴?”
那秋棠一边揭下陈恕己汗味儿十足的袜子,一边娇嗔道:“怕什么怕,我这是为老爷好。
要是他不服,那是他对老爷不忠。
他要敢使坏,有老爷罩着我呢。”
陈恕己一听见罩着二字,心里就有些不悦:好一个“罩着”
,赵愁城那小子总是有天子罩着,谁又来罩着他陈恕己呢?资格老又顶个屁用。
上次早朝一个晕倒在阶,天子就派人把他抬到了寝宫。
前一时辰还在朝堂上趾高气扬,一转眼就成了病西施,是虚是实,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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