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里浮上来的宁静清冷。
这画,他仿佛见过。
一时间有些怔然,立在原地出神。
染雪待颜色稍干,换了支笔醮墨,笔尖细细的提上一行字:
春来春去尽无绪,花开花落原有因。
最后一笔收尾,她缓缓搁下笔,晾着墨迹并未回头,嗓音淡淡而轻柔的说:“皇上站了这些时候,不若坐下来慢慢瞧可好?”
——她知道?
泓楚世挑了挑眉毛,她明知道他来,却还淡然若定并未迎接行礼,是特立独行还是故意引他注意?
他自伸手拈起扇柄,细细看那扇面。
这花色绘得不常见,题字更不寻常,题在这扇面上,倒像是……在暗示着某种深意。
——她,可是知道他来,而故意题这字?那便是故意题给他看的不成?
墨迹还没有干透,他捏着扇柄转着,浅笑了一下,自己想得太多了。
悠然道:“你这扇面绘得倒别致。
让与朕可好?”
他转看染雪,却怔了一怔,无法分辨染雪的眼中是怎样一种情绪。
悲哀?失望?只是那表情却控制得极好,淡淡的扯了个笑容,稍稍躬身,“难得皇上能看上眼……若知皇上会中意,便该请皇上来题这字的。”
泓楚世转着扇子的手突然停了,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勾动,刺刺的痛了一下。
待细寻那痛处,却又遍寻不着,没有了痕迹。
谷染雪这个女子确实有点意思——似一个故人——她给人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怀念,悠远绵长,却又有些痛。
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历来,泓楚世看人,注重的并不是“貌”
。
纵使你倾国与倾城,不过一幅皮囊,不过美人在旁的风景总是宜人的。
他片刻沉吟,便笑吟吟的放下了扇子,似有了某些打算,“这扇子待干透了回头叫人送了来给朕吧。
你……要不要跟朕一起溜出去玩?”
泓楚世换上嬉戏模样,拽着染雪的袖子拉她出房间,染雪看着他时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几分古怪让人猜寻不透。
——当了皇帝,你还依然是这个样子,寒楚世。
宫女莺歌看到染雪被皇上拉着袖子走出来,惊讶,也几分惊喜。
墨枫却仍旧面无表情,只沉默的跟随两人身后走出屋子。
在院子里遇到几个宫女和秀女,泓楚世也不再避,任他人匆匆下跪也只是拖着染雪一路快步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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