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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淑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如阳光下的薄冰,仿佛一眨眼就会烟消云散,透着世事无奈的苍凉。
安定侯府出了这等事,除了傅文斌依然在外风流地过自个儿日子,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层惨淡,不管一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面儿上,都愁容满布。
梁太后果然等不及,隔天便派人上门正式下了定礼。
因为是宫里赐婚,前面的程序都省了,承恩公府梁大奶奶身边的嬷嬷亲自前来,将这桩婚事敲定了下来。
华老太太面色隐含怒气,态度冷淡地还了礼,甚至根本不多留人,就将梁家来人给打发了出去。
姚佐伊年轻憋不住气,愤愤地拧着帕子骂道:“什么东西!
狗仗人势的混账玩意儿!
竟然只派了个下人过来,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想当初,她还是高攀,安定侯府上门说亲,可是大姑娘陪着傅怀远亲自登门,三请四求的,才将婚事说定的!
可如今呢?安定侯府嫡长的小姐,嫁的是个庶子不说,竟然只打发个下人就妄想将亲事定下来!
真是没个天理!
华老太太还算沉静,闭了闭眼叹气道:“这事儿,别和大姐儿说,免得她心里更不好受!”
姚佐伊和傅怀淑相处这么久,很有几分真感情,姑嫂向来亲昵,因为姚佐伊十分难过,为傅怀淑抱不平道:“既然梁家这般没有诚意,咱们索性以此为借口退了这桩婚事!”
华老太太摇头叹息:“若能退,一早便退过了……行了,如今咱们能做的,就是多为大姐儿备些嫁妆,也免得她嫁入梁家手头紧巴不好过,更主要的,是不能让人轻看了她!”
姚佐伊抹了抹眼泪,点头道:“老祖宗放心,我都省的!”
华老太太别无他法,只能尽量将婚期后拖,所幸年前宫里要办皇帝千秋,举国同欢,承恩公府作为外戚,自然也忙得无暇其他,便将婚期定在了来年二月。
傅清扬得知消息后,一颗心是真正沉到了谷底。
倒是傅怀淑,面色十分平静,仿佛将要嫁人的并不是自己,捧着盏热茶慢慢喝了大半,舒服地叹出口气,笑着道:“许久不曾去西山游玩了,这两天外头下雨,路不好走,待天气晴了,妹妹陪我出去走走?”
傅清扬心酸地点头,勉强笑着道:“这场冬雨一下,怕是天气会越来越冷,就不知西山的梅花可开了没。”
傅怀淑笑道:“哪里有这样早?说不得要等万岁的千秋过了,梅园才能渐次开花。
不过这会儿子过去,山里枫树想必依然红得好看。”
傅清扬点了点头:“咱们到时也收些红叶回来,弄干了题上两句小诗,做成书签送人再好不过。”
姐妹俩说定了,天气一放晴,便约上姚佐伊,一起坐了马车往西山去。
初冬萧瑟,万物凋零,一场冬雨初歇,就连枫林也不复往昔的红火,处处透漏出寂寥之感,让人心情无端压抑起来。
三人慢慢沿着小路上了山,并没有去山上的行宫,到了半山腰的凉亭里便停了下来。
傅怀淑望着山野风景,面上颇多感怀,想是回忆起数年前结伴郊游的情景了。
那时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曲水边上烹茶抚琴,而今却各自远走天涯,只怕日后再难聚首同乐了。
傅怀淑忽然没了继续赏玩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山里风大,怪冷的。”
傅清扬和姚佐伊对视了一眼,连忙起身笑道:“也是,这么冷的风,着凉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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