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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户们仍然在喝酒、赌钱和斗蛐蛐儿。
她见到他们,依然和此前一样,没有一分正眼瞧过去,匆匆地往里走。
但忽然听到那个王麻子咕咕哝哝:“哎,她才回来呢。”
她没理会。
推开门,迎面就见青年支着腮坐在窗前。
快要圆了的月亮,落下疏疏如雪的光。
她眼里闪出万种光芒来,笑意盈盈,开口喊他:“阿铉!
我回来了!”
他望向她,眼里一动。
面前的女子风尘仆仆,一身青葛布衣,沾满尘泥;戴着一顶斗笠,小脸上也脏兮兮的。
尽管如此,她眼里神采奕奕,连话都不及说清楚,刚放下竹筐,就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往外走。
他看着她的手,手背上细细伤痕交错,袖子也割破了很多口子。
但……手是滚热的,热到心底。
她絮絮叨叨说:“走走,快点,晚了可就没有了。”
她也不说去了哪里,为何平白消失这样几天,但她半途回过头来向他一笑:“呆在这里这么久,闷发霉了吧?”
他迟疑很久,有话在喉头将言未言,最后一并咽下。
他点点头。
任由她拉着他,一直到上了一辆马车,他疑道:“去哪?”
她见他神色骤然肃正,还要卖个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又敛不住脸上笑意,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正了正道:“这可是你欠我的——你上次说领我出来玩,结果后来提都不提!”
他眼睛闪过什么,垂着眼睫,半晌,说:“这样。”
絮絮忽然看他,神色认真,他被看得不自然,“怎么了?”
她也说不上来,但觉他似有什么不同。
哪里不同?她的视线描摹他的容颜,摹过他崇俊的眉眼,鼻梁,殷红的嘴唇,摹过他的下颔,喉结……当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眼睛一贯也是这样寒凉幽深的。
她不再疑神疑鬼,说:“我想你了,看看不能看?”
她嘻嘻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净白的小瓷瓶,拉过他的手,倒了一粒药丸在他手心里,说:“身体好点了么,把药吃了吧。”
一粒药竟然贵至二两银子,她想起犹然觉得心痛,但既是为他——为他,就不算什么了。
他低声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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