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纸箱也准备好了,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文件啥的堆在桌子上,他才不去管,公司的研发组开会让他主持他也推了。
一心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这时候他开始陆续接到一些电话。
不少都是平时跟他关系不过是关系客户,是他打算以后出去单干也能拉过去的那部分人。
他们纷纷向他暗示、渗透、规劝,意思是说听说他和隆安集团有了点矛盾,劝他还是低点姿态,小不忍则乱大谋啥啥的。
冯涛有点傻眼了,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在总计远的远程监控之下么!
他站在百叶窗前拨开一点窗叶看外面的员工如常地在工作,里面很可能就有见识出卖他的无间——当然,他也不是很有立场来谴责别人。
这让他相当恼火,可是却有无计可施。
下午的时候他妹妹冯娟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声音很紧张,“哥,不知道咋回事,我导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我这样下去要想毕业有点困难……”
冯涛彻底愤怒了。
他直接干到宗济源那里打算讨要一个说法。
怎么说他也给宗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就因为最后一个不从就把之前的那些功劳都抹杀了吗?!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那老狐狸欺人太甚!
半路上,他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了,冯涛顿时大为紧张,难道宗济源的黑手已经伸向了千里之外他的父母?不是说谢绝跨省么!
电话里他妈说他爸最近脑子有点迷糊,就去县医院拍了片,说里面有黑影,怕是里面有东西。
说这话的冯母有点哽咽,冯父就接过电话说:“别听你妈瞎说,大夫也都是吓唬人,就像让咱在他那住院花钱,开点药都可贵了。
没事的,啥事没有。
我都跟你妈说别打扰你工作。”
冯涛这些天受的打击够多了,现在兼职是火上浇油,可是这个时候他就更加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了,不能挺不起来,于是就让父母赶紧来这边,他给安排住院治疗。
他父母当然也想到大地方打医院好好看,再说还在孩子身边,万一有点啥也好照顾。
冯涛转手又给弟弟冯伟打了个电话,让他跟学校请两天假回去接父母过来。
冯伟有点不愿意说,那哥你做老板的不比我自由多了,你来回坐车还能报销。
冯涛要是在他跟前都想揍他了,就骂他不懂事,逼着他去。
一顿焦头烂额的,等到到了宗济源的办公地点——隆安集团总部,他的愤怒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人子人兄的疲倦。
愤怒这个东西就是意气用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从事发到现在一鼓两鼓三鼓地折腾,到现在,几乎就不剩啥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来讨要点说法是多么的没有意义,还不如农民工讨薪有保障,那么自己到底来干什么的?
他站在高耸入云的隆安大厦的阴影里仰望着如泰山压顶不见天日的上面,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有些人来说,从现实的角度思考问题、做出选择已经是融进骨血里的本能,不管道德上良心上如何挣扎如何逃避,最后,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回到现实的这条路上,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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