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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二十一岁时,多宗大企划的决策便都是由他经手,透过电脑传送下达指令的。
二十一岁到二十三岁,他独自游走欧美各相关企业实习,没有机会回台湾,但又一直牵挂著为盼,所以费尽心力才说服奶奶出面帮他订下这门亲事,本以为一向疼他如命的牟冠字会爽快的点头,岂知一拖再拖地拿托辞搪塞他。
第一次,美男子早婚不见得会是个好丈夫;第二次,年轻的美男子多少会打击年轻太太的自尊心;第三次,就是那句伤人心脾的“藕(我)不吃藕”
。
荏苒而逝的韶光,以及重重的打击、阻挠,遂教他看清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别人家的孩于再好,强不过自己的憨种。
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或者他老爹该替他更名为邹怀璧才贴切些。
他将一部分心思拉回公事上,瞄了狐假虎威的石白滔一眼,抓起从旁递过来的简报。
不消两分钟的时间,他已浏览完二十张密密麻麻的简报。
邹怀鲁百思不解,既然是简报,为何还有人老是将它写得又臭又长?这人的遣词用字浮夸不实,如此文情并茂的绕口骈文,像是在参加爱国作文比赛一样,满腔的热空气,一戳即破。
当然,在禾隽集团中,能写出这么谄媚、激怒人心的垃圾的人,除了石白滔外,不作第二人想。
或者该把他调到广告部,让他发挥说谎话的艺术才对。
他不动声色地把文件放回桌上的档案夹里。
坐在桌音的邹隽易厉眼一转,瞄到儿子的动作,随即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
他知道,凡是被邹怀鲁塞进档案夹里的文件,已注定沦落为他回自己办公室练习投篮的字纸团。
石白滔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在演讲著,等到他终于肯在结尾画上句点时,半数的人已快阵亡了。
大伙纷纷在心里抱怨著,期望他赶快下台喝杯水,最好一个不小心噎著呛毙,省得累了自己的喉咙,也累了别人的中耳神经。
“有没有哪位同仁肯不吝珠玉,提供补述与意见的?”
不吝珠玉!
这话听起来是很谦虚、很有学问,但能不今不古地把嘴里的口水比成珠玉的人,那是生错年代了。
不过石白滔的言下之意却是傲不可当。
“柳经理,您发表高见吧?这件案子该不该通过?”
“石副总分析得透彻,条条状似有理,我无话可说。
不过此一企划所投入的资本与人力之巨,恐怕不是这几张纸所能涵盖的,我建议此案能再邀请相关单位人员集思广义,找出隐藏缺陋,以避免重蹈其他大商家的覆辙。”
明著说纸不够,大伙却知道这个报告书虽是细大不捐,却没半点重点。
石白滔不免觉得大失颜面,毕竟董事长与总经理也在场,他若失态可会坏了前途,于是他转向坐在桌尾的邹怀鲁,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他年纪尚轻,即使是老董的儿子,对决策事务可能还懵懂不知所云,若能牵著他走,此后可轻松了。
“邹经理,你能说说这次的看法吗?”
邹怀鲁被点了名,讶异地伸出一指抹了一下鼻子,好半天不答,最后才耸耸肩说:
“既然这样,不明就里的我,就不厌求详地大啖珠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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