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卷着纸笺,瞬间化为灰烬。
萧砺两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几乎拖不动,好容易走到炕边,俯身去看杨萱。
她侧身躺着,枕着满枕墨发,眉眼精致如画,带着丝稚气。
这副睡颜,他已瞧过无数遍,早就刻在他心坎里,却仍是看不够一般,贪婪而痴狂。
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看着杨萱似要醒来,萧砺心一横大步离开,牵了枣红马,飞奔而去……
第163章
一直驰到程峪家门前,下马,将枣红马系在门口树上,“咚咚咚”
敲门敲得震天响。
小厮刚将门打开一道缝,萧砺“腾”
地挤进去,三步两步进了屋。
程峪正在家练字,见萧砺进来,放下手里毛笔,笑问:“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不在家陪杨姑娘?”
萧砺把腰间长刀往桌上一横,“有酒吗?”
“还不到晚饭时候,喝什么酒?”
程峪往墙边架子努努嘴,“前几天小九喝剩的半坛子。”
萧砺走过去,拎起酒坛子晃了晃,就着桌上茶盅倒满,一饮而尽,连着喝完三盅,再倒,酒坛子已经见了底。
萧砺“砰”
将茶盅顿在桌子上,“再没了?”
程峪觑着他面色,问道:“怎么回事,心里不痛快?”
萧砺不言语,片刻道:“大哥再买两坛酒,没喝够。”
程峪默一默,推门出去,掏一角碎银交给小厮旺财,“去竹竿胡同请钱多过来,再去买坛酒,别买烈酒,顺道看看有什么卤味小菜置办点。”
再回来,萧砺正斜靠在罗汉榻上发呆,两条大长腿耷拉在地上,脚上的麂皮靴子磨得发毛,却干干净净。
程峪弯了唇角笑,“要成亲的人到底不一样,以前办差回来可没这么体面。”
萧砺垂眸往身上瞧,靛蓝色绣着细细松针的夹棉袍子,是他外出时候杨萱新做的。
靴子原本沾了土,是午饭前杨萱用毛刷蘸了水一点点刷干净,又在火盆前烘干的。
还有刀柄上系着的大红色如意纹络子,是杨萱过年时打的,说新年图个红火吉利。
他明白杨萱待他的好,可心里梗着刺。
上一次夏怀宁说她肩头有粒红痣,他没当回事。
肩头的痣,兴许是从杨芷口中说出去的,可看到那些画……他认识杨萱少说也有六七年,却从不知她会弹琴。
这倒罢了,若是两人不曾坦裎相对过,夏怀宁怎会画得那般真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