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津见状,回头冲男人们一吐舌头,嘲笑道:“胆小鬼!”
谁知这一回头,却发现身后还缀着一个小伙子,步伐未变,似乎完全未曾注意方才的一幕。
他双肩稳健,蜂腰猿臂,倒是与那些一脸惊慌之色的中原人大为不同。
见这青年男人没被恶作剧吓住,宝津不由一嘟嘴。
谁知那青年似有感知,忽然抬起眼来,登时把个宝津看得呆了。
好个男儿,黑眸灿若朗星,鼻梁就像刀削出来的耳鹞子峰一般挺拔,一双剑眉斜斜挑着,比寨中出名的美男子还要好看数倍。
他的头发不裹在头巾里,而是束成一股,随山风飘扬,极为好看。
虽然口上罩着块麻黄巾子,瞧不出下巴嘴唇,可单凭上头的五官,哪怕生得一双猪嘴,也绝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宝津走两步,看他一眼。
后者的表情古井无波,重又垂下眼去,品不出情绪来。
妮翁注意到最小妹子的异状,顺着视线往回看,也瞧见了这个有些
特别的小伙子。
对方低着头只能看见上半张脸,总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唐门的人年年来押货,有重样儿的也不足为奇,便不再注意。
累得七死八活,终于爬上山顶时,除了那名英俊青年,其他人都累得趴在了地上。
苗女们盈盈而立,看到这些大汉的惨状,俱都捂着嘴笑了开来。
这次就连阿幼朵都多看了那个青年两眼。
她年纪大,心思沉稳,并不像宝津一样只会闪星星眼,而是捅了捅妮翁道:“阿姐,这个小郎君与往年的不同呢。”
妮翁焉有不知道两个妹子心里想什么的?可是上得来这极乐峒,就一辈子是峒主的人。
前头为情所伤,还要再饮情爱这杯毒酒么?她沉下脸,叫宝津汪猜和阿幼朵带着药篓回去,自己一个人带着唐门的人去拜见峒主。
一边走,一边想:到底宝津汪猜只不过是个受继母虐待的孤女,并不知男女情爱之险恶。
看来还是禀告峒主,唐门弟子逗留的这段时候不要让他们轻易跟山上的女弟子照面。
众唐门弟子休息了一会儿,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当下抖擞精神,准备应付极乐峒的峒主了。
本以为苗家地方,屋舍简陋,然而穿过重重藤幕,不禁使人眼前一亮。
山中地方,暑气易消解。
一路行去,干药材放在架上铺开,扑鼻药香萦绕鼻端。
药架上扁篓拍得整整齐齐,看守的都是些清秀的苗家女儿。
青山秀水掩映中,酷似马头墙的飞檐鳞次栉比、层层垒高,拱卫着正中一大院。
短短两年时间,极乐峒已不复从前旧貌,倒建得像一围寻常苗寨。
若非妮翁引路,等闲是极难找到为高大草木所包围的入口的。
一众唐门弟子新奇地左看右看,心中的好奇渐渐盖过了忐忑。
正所谓胸中有丘壑,如此匠心独运的园子,极乐峒主应该不会是他们想象中青面獠牙、日食三婴的……怪物吧?
回想从前退休的师兄们的描述,从前碍于江湖传闻,还不敢尽信。
什么美貌男子、绝世美人儿的,连见过的人都说不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呃……没有实物图,可信度低,中差评真的不怪他们啊亲 ̄
结果根本不用进门,就瞧见了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
。
一出密林,豁然开朗,建筑前的空地十分宽敞幽静。
此刻阳光正好,一棵参天巨树伫立着,垂下的枝条在地上打出斑驳树影,仿佛天造的伞盖。
伞盖下支着个阔大的--硬要说的话,像是拼接而成的美人榻,上头铺着一张凉席,材质非金非玉,席片乳白,瞧着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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