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脸色苍白,眉宇未锁,却透着股愁云惨雾的劲儿。
看到这个人,陆悄悄不由得发了一下愣。
因为这男人一掀开车帘,视线刚好与陆悄悄对上,而且眼神极为慑人,与他的年纪和苍白的面色丝毫不符。
那男人看了陆悄悄一会儿,忽然垂下眼帘,掩口不住咳了起来。
陆悄悄回过了神,重对方讨好似的点点头,眼风上下打量了几转。
方才车帘掀开时,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那男人衣饰并并非寻常料子,双腿则搭在上好的毛皮褥子上,应该是个有钱人。
此人膝上还放着个冒着白汽的小炉,可这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再加上他咳嗽不止,定是有内疾。
男人咳了几下,忽然就手从背后抄起一只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倒也怪了,这一口酒灌了下去,他的咳嗽便立时止住了。
男人将酒瓶放下,长呼了口气,团团犹带些酒香的白雾自口鼻中缓缓凝出。
烈酒烧心,这男人脸上顿时泛起了些红晕。
他一口大气呼出,随即冲陆悄悄微微一笑,道:“借酒做什么?”
声线虽有些暗哑,却不失温和,听进耳内,颇为受用。
陆悄悄觉出了味儿来,心知这人肯定富了三代往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贵气。
只是这态度虽温和,却有股压人的气势,陆悄悄便规规矩矩地冲那男人唱了个喏:“冒犯了。
舍弟高热不退,想借些酒来散热。”
男人微微颔首,又摸出一个小酒瓶,递给陆悄悄道:“我所剩也不多了,真是对不住。”
又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
“这药退热很快,也一并给你。”
陆悄悄接过酒瓶,低声道了谢,不期然扫了一眼他坐的地方,有一把小刀。
刀柄虽旧,刀口却明亮锋利,刀身上还带着些木屑。
那温和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你很冷?”
蛊毒凉血,陆悄悄尽管穿的很多,伸出来的手却依然抖个不停。
但这事不足与外人道,她不着痕迹地把酒瓶收进袖子,又缩回了手。
“不妨事,多谢您了!”
说着便转身
往自家马车处跑去。
待陆悄悄跑远了,虬髯大汉忽然回头冲那中年男子说道:“你不心疼你的酒?”
男子呵呵笑道:“哪里。
英明神勇、盖世无双……就冲着这穿不透的马屁,也该卖人家一个面子。”
虬髯大汉闻言,眉头微微耸动,表情却并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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