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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幽怨的收回眼,却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二少爷到底年纪还小,怕还没开窍呢......这样想着,她便抿着唇回了傅修齐一笑,转身入屋通传去了。
不一时,里屋便传来平阳侯那中气十足的冷哼声——
“还不叫这孽障滚进来!”
孽障本障——傅修齐听着这略有些熟悉的声气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想笑:自他穿越以来也已经一年多了,可惜他和这位便宜爹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清,而且每回见面,必是被人指着鼻子痛骂“孽障”
。
当然,如今的傅修齐已然不是最开始那个被人骂几句打几下就满心愤慨惶然的自己了。
他听到平阳侯的冷哼却也不急,反到是抬起手,施施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然后才抬步往屋内走去。
居移气,养移体,傅修齐如今确实是有了些微底气,从容淡定得很,颇有几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意思。
入了内屋,便见着平阳侯坐在上首正中,左侧坐着的是平阳侯夫人许氏,右侧坐着的是世子傅景轩。
而许氏的身后站着两个穿红着翠、簪花佩珠的小姑娘,正是傅家的两位小姐——许氏所出的傅敏以及魏姨娘所出的傅琳。
傅修齐看着这三堂会审的架势,便知今日怕是有些难捱:这一大家子可是难得齐全,看这架势,许氏怕是打算在全家人面前好好的给他个教训,让他这个庶孽认清身份?
想归想,傅修齐还是上前见了礼,行礼如仪,眼角余光却是暗暗的打量着诸人神色:
平阳侯玉面怒色,许氏神情端庄,傅景轩隐隐得意;傅敏幸灾乐祸;傅琳却面有忧色........
见着傅修齐这从容模样,平阳侯便觉喉咙里也堵了一块石头,吐不是,吞也不是。
他不禁着了恼,抬手一拍桌案:“你个孽障,还不跪下?!”
傅修齐顿了顿,然后轻拂袍角,跪了下来,淡淡道:“惹得父亲这般大怒,实是儿子的错。
只是还望父亲略缓一缓气,与儿子说说此回的错处。
如此,儿子也能知错改错。”
平阳侯冷哼了一声:“你这孽障,我平日里朝事繁忙,自是没空多管你。
只是想着你如今年纪也大了,平日里又陪几位殿下在闻知阁里进学,得听几位学士大人的教诲,想是改好了。
没想到,你竟如此顽劣难逊,竟还敢背着人,偷盗家中物件补贴卫家!”
说到此处,平阳侯又开始拍起了桌案,怒道:“我竟不知——居然还养了个家贼!”
许氏见平阳侯气面红耳赤,忙又端了热茶递过去,劝道:“老爷且息怒,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常言道,生得了儿身,生不了儿心........无论是老爷还是我,对他这个儿子也都是尽了心的,再没有缺过他衣食——去岁陛下点了他入宫伴读,我还特特叫人依着轩哥儿的例给他做了几身新衣衫,连小厮都是挑伶俐的给。
老爷是知道我的,我平日里固是面冷些,可待他的心也是好的,万没想到他竟是这样贪心不足.......”
说罢,许氏不由又转了目光去看跪在前面的傅修齐,叹了一声。
平阳侯听得许氏言辞,越发恼恨,简直恨不得立刻去取家法打死了面前的孽子才好:“这孽障小小年纪便已这样顽劣难逊,胆大包天,还敢偷盗家中物件给外人。
要是饶了他此回,再过几年,这孽障岂不更要翻了天!
到那时,咱们府上岂有宁日?!”
说罢,平阳侯便已怒不可揭,直接把手里的茶盏砸向傅修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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