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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倩如遭雷殛,身形晃了一晃,恶狠狠瞪他一眼,厉声道:“谢瑢!
此一时、彼一时,我偏不信你能一直赢下去!”
谢瑢只一抬手,早被释放的若霞忙上前为他斟茶,他便坐了下来,惬意品茶,笑道:“来人,去送送黄郎将、宁昌郡主。”
黄学林略一颔首,便挥手示意厅中众将士一起退了出去,司马倩纵有满腹怨恨不甘,如今却也只得随之一道走了。
待花厅之中羽林军退尽了,却只有一名年轻军士留下来,折回谢瑢身旁,径直取了杯盏,倒温茶一饮而尽,随即叹道:“吓死我了。”
这军士自然便是陆升,他自怀里取出一叠匆忙折得乱糟糟的宣纸,连带两头挂轴一道揉得惨不忍睹,朝着谢瑢递过去,一面皱眉道:“阿瑢,这东西危险得很,不如早早烧了了事。”
谢瑢望着那青年军士,眉眼间俱是笑容,抬起手来,却不接那画纸,反倒扣住陆升手腕,将他猛拽入自己怀中。
第50章竹马来(十)
陆升猝不及防跌进谢瑢怀里,只觉一双手臂犹如铁钳紧紧箍在身后,他一时怔然,却又心想,谢瑢才遭飞来横祸、侥幸逃得一劫,难免心绪起伏,放在谢瑢肩头的手,便迟疑了许久也推不下去。
谢瑢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陆升回过神时,才察觉竟跨坐在这公子腿上,任由他抱紧不放,陆升只得低叹,轻轻拍一拍谢瑢肩头,一面柔声安抚道:“阿瑢,总归是平安无事,可喜可贺。”
谢瑢侧头靠在他颈侧,仿佛偎依一般,又抬手轻轻自他后脑上揉抚到颈项,力道适中,揉按起来既舒适又酥麻,陆升顿时后背僵直,只觉一股热气自后颈顺着脊背往下流窜,某处蛰伏便有些蠢蠢欲动。
他作势一挣,却仍被谢瑢抱得牢靠,不免有些脸红起来,低声道:“……先放开。”
谢瑢却略略仰起头,在他颈侧处低声道:“抱阳,我……好欢喜。”
他语调里俱是和暖笑意,宛若冰封千里的荒原,化作了蓝田暖玉,顺着嘴唇开合的热气烙在陆升颈侧,叫人分外心软。
陆升难得见谢瑢这般坦率欣喜,心中甜蜜时,又难免赧然,耳根微红侧过头去,低声道:“谢公子什么风浪不曾见过,何至于为这点事欢喜成这样。”
谢瑢仍是扬眉笑道:“旁人做什么我不放在眼里,抱阳肯为我奔走,就是死了也值得。”
陆升耳根愈发烫红,只觉这般坐在他腿上,听他柔声轻语,好似从头到脚要融化成麦芽糖一般,分明觉着不妥,却又贪恋那人难得一见的眷恋喜悦,矛盾重重间,却终究是察觉到心中那点隐秘绮念。
若是就这般……天长日久相处,倒也是美事一桩。
陆升心中心思百转,最后却只是低叹道:“又说什么死不死。”
谢瑢一双清澈幽深的双目牢牢盯着他,笑道:“好,再不提了,有抱阳在,我如何舍得死?”
陆升恼羞成怒,用力推他肩头,终于解脱谢瑢双臂桎梏,站了起来,这次顺利得出乎意料,他不禁呆了呆,方才将手里的宣纸塞到谢瑢怀里,“快些烧了!”
谢瑢笑吟吟展开画卷,其上画的却是个中年人龙袍加身,眉目慈善,身材圆滚,依稀倒同司马愈有几分相似,一旁书有:弟子大晋皇帝司马靖叩首三拜,恳请三清圣尊,护佑弟子龙运。
这画像有个讲究,名唤升天图,乃是道家弟子以自身画像供奉圣尊之前,沐浴神恩,以求庇护。
如这彭城王司马靖的画像,身着龙袍、又以皇帝自居,所求便自然是神仙保佑、早登大统。
若先前众人见到的是这幅画,谢府便要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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