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不是很善良地看着里头络绎不绝的到站人流往外走,一直看了有十多分钟,终于不耐烦,拿出手机给舒岸打电话。
竟然没打通,提示音是关机。
聂云深有不妙的预感,开了航班管理软件查动态,发现舒岸的这一班飞机显示在途。
好吧,那就再等会儿吧。
聂云深在接机出口外的咖啡厅坐下了,点了杯喝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刷微博刷朋友圈刷财经新闻。
不知不觉,咖啡喝完,电量报警。
聂云深怒了。
这他妈十一点半了!
抄起电话又拨了一遍,仍然是关机。
再打开动态软件,这回显示的是,延误。
聂云深死死盯着那俩字,脸色阴沉。
不知道自己不爽的原因是等待还是担心。
他有种站起来走人的冲动,但是抬头一看到达大厅里头行人寥落,又莫名生出不忍。
之前忘了问舒岸有没有人随行,自己承诺了要来接,他估摸也不会再通知别人。
聂云深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最后站起来往停车场去了。
他坐进车里,接上车载电源开始给手机充电,一边充一边琢磨,这他妈也算是给足诚意了,姓舒的再拿乔别怪老子不客气!
聂云深拧开电台消磨时间,停车场里灯光昏暗,午夜电台播放的旋律异常柔软,时间走得越发粘稠,不知不觉里聂云深的眼皮有点打架,他心想先养会儿神不打紧,于是啪叽合上了。
当他听到敲玻璃的声响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车载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舒岸站在车外,尽管眉目间难掩疲态,但脸上的微笑依然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聂云深傻乎乎地看着他,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直到舒岸让他打开后备箱,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趁舒岸去放行李的间隙使劲揉了把脸。
舒岸坐上副驾驶,说了句抱歉:“航班起飞以后出了点意外,中途折返,临时更换了飞机又立即重新飞,期间太忙乱都没找到机会开手机。”
聂云深无语,手机上推送的新闻累计了好几条,其中可能也有提到这事儿的吧……但是他已经没劲儿去纠结这个了,打了个呵欠,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去。
他脑子有点打结,车子驶出去了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停车场?”
“你说了要来。
我让助理自己打车了,一进停车场就看见你车了。”
呵呵,可不是一进来就看见了么,凌晨四点的停车场,哪他妈还有别的车!
聂云深想冷笑一下,但是倦得有点管理不好表情,于是只勾了个懒洋洋的弧度。
舒岸看出他困得厉害,体贴地问他:“要不要我来开?”
聂云深摇摇头:“不用。”
他这会儿打起精神来了,转头终于看了舒岸一眼,“怕我开沟里去啊?”
“不怕。”
舒岸看着他,“开沟里去咱俩就算生死相许了。”
聂云深破天荒的没跟他抬杠,集中注意力专心开车。
两人一路从机场回到市区,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因为确实都很累了。
等到最终踏进那间灯光幽暗气氛暧昧的酒店套房时,窗外已经泛起了浅浅的鱼肚白。
聂云深懒得再多说什么话了,车钥匙一扔,自己外套一扒就栽上了床。
完全没有把舒岸当外人。
他扯了个枕头塞在脑袋下面,口齿不清地说:“先睡觉,睡醒了等老子办你。
——别耍任何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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