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
他还要继续说,阮成杰却抬手去示意那一头规矩坐着的父女俩吃饭,顺便自己也拿起叉子开始拌沙拉,这让阮成锋后续的内容一时被堵住了,于是摸了摸鼻子,看了Max一眼也开始吃东西。
餐桌上很安静,气氛有些奇怪,Max老实了十多分钟,忽然开始脸红脖子粗地剧烈咳嗽,到最后甚至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喉咙不住呕逆。
阮成锋讶异看他,问:“怎么了?鱼刺?”
顺手过去在Max后背拍了拍,那头小厨娘已经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分辨道:“没有刺的,不会有刺的!”
但是小姑娘不知道那种鱼用中文怎么说,急得脸都红了,慌慌张张跑过来要看Max是怎么了。
阮成杰抬眼看着这边人仰马翻的热闹,Max咳得满眼眼泪,清朗少年音都变得沙哑,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气喘吁吁道:“龙、龙虾碎壳……卡住了……”
阮成锋没好气地让Lisa去倒杯水来给这货漱漱口顺个气,顺带埋怨了两句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之类的闲话。
Max的圆眼睛里水光盈盈,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连额前头发都乖顺地垂了下来,摆出了十足乖宝宝的架势。
桌上另一人没说什么,收回目光安静吃饭。
阮成杰食量向来挑剔,这一天也并不例外,过会儿拾餐巾抹了下嘴,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阮成锋看了眼他那边的杯盘,立马抛下了其他人,去冰箱里拿了杯Lisa自制的希腊式酸奶跟上了楼。
他晚了几分钟,急匆匆上楼以后一整条走廊是安静的,几个房间的门都关着,他揣度了一下,然后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阮成杰果然在书房里,站在桌前低头翻着些什么,灯只开了一盏,照亮着书桌前那一小片区域。
阮成锋走过去,把酸奶搁在他手边,然后从后圈住了阮成杰的腰。
被抱的这人没什么反应,任由后头这温暖的躯干贴上来,只在阮成锋开始用嘴唇轻轻蹭吻脖子时才淡淡问了一句:“擦嘴了吗?”
得来的是得寸进尺的一下湿润舔舐,阮成锋用舌尖舔了舔他颈上一道隐约的血管。
气息温暖湿濡,有个人撒娇般低吟:“哥……”
“那小孩挺有意思。”
“唔。”
平铺直叙的一句陈述成功堵截了软绵绵腔调,阮成锋闭嘴了好一会儿,保持着那个环抱的姿势也没别的动作。
阮成杰垂着眼皮,视线大约正落在纸页上那些文字间,但或许又没有。
然后阮成锋把脸探了过来看他脸色,一边慢吞吞道:“嗯……我以前养过他一阵子,半年。
后来他……”
“不用跟我说这个。
把今天干完的正事儿具体说说吧。”
一只手抬起来,非常慢而坚决地把凑过来的这张脸给推开了。
后者微一松手,阮成杰脱开了那一双手臂,坐去了办公桌后面,抽出笔把餐桌上说到的几个数据记了下来。
阮成锋立在桌子这头,晦暗光线里隐藏着他的大半身形。
阮成杰八风不动地坐着在那一团明亮的光里,低头写着数字。
笔尖划过纸页沙沙作响,片刻之后有个人开始条理分明地汇报。
前任阮总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大多数内容他没有异议,只是偶尔插进一两句中允建议。
末了只对实物折换账款的方式表示了不认可,要阮成锋重新去谈判。
“只要美金,人民币也可以。
其他偿付方式一概拒绝。
黑人政府在大多数政策方面太随性了,你也说了,这里不是中国,把身家和政局捆绑在一起风险太大。”
阮成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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