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记得,当日事发突然,我忙着报官,忙着安抚凤儿,只拿了库房钥匙和账本,二太太的私库有人守着,我半分没动。
然而我后头怎么听说,二房搬家的时候,二太太私库的东西比二房其他家当加起来还多。
我倒不知道二太太何时有了这么多的嫁妆。
想来也该是多得很,否则,怎么自周瑞家的在牢里死了后,查抄她家的东西都有十万两?”
周瑞家的自入了牢是受了酷刑的。
虽后来供出了王氏,没再继续,可伤势已重。
且她一个奴才,在狱中并无王氏的优待,未经治疗,还没等再提审便死了。
因她犯了重罪,家人都受到牵连。
不过官府倒也是会做人的,查明说这些家财乃周瑞家的贪了主家的,都还给了贾琏。
此时将事情翻出来,自然便是在此提醒众人王氏之死的罪名。
也是警告贾母与二房,王氏贪的那些东西,他并非不知道。
贾母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将茶盏砸在地上,“你这又是分家,又是抄家的,真当我是死了吗?滚滚滚!
都给我滚,往后你们这些事,我也不管了!”
外强中干!
看着凶狠,但也便是就这么妥协了。
贾琏从善如流,真扶着王熙凤走了。
林砚可不在这尴尬地方多呆,偷偷跟着溜了出去,跟上贾琏。
“府里何时清减了下人,我怎地不知道?”
王熙凤笑道:“表弟是客,再清减也不会清到客人院子里去。
况且,你那院子的人也不多,一小半还是自家带来的。”
贾琏却知,林砚跟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挥手让丫头过来扶了王熙凤回屋,与林砚两个去了书房。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贾琏一时犯了难,“老太太还在,东府那边是族长,而他们是偏着老太太的。
二房虽出了个二太太,却也出了个贾元春,倘或我此时强硬。
倒叫人说我得寸进尺,容不得堂姐堂弟,怕还要说我忤逆老太太。
不如抓着这点,叫二房安分些。”
“那户部的欠银你是什么打算?虽是签的十年,每年还的不多,但你难道真打算自己还,让他们逍遥快活?莫怪我多嘴,你们府上很有些奴大欺主之人。
你既然着手清减府中下人,想要整顿府务,便该晓得,此弊不除,你在府中有再多的改革,也是枉然。”
还有一点,林砚没有直言出来。
那便是,老太太虽许久不掌家,可心腹还担着府中的要职。
她或许已经年迈,拼不过已经将荣国府篡在手里的王夫人,却未必拼不过刚接手荣国府的王熙凤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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