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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电影,去影院旁边的一家有名的川菜馆吃饭,66续续来的客人多数是看《淘金记》散场的人,大家带着喜剧里的开怀和极高的兴致,在餐馆里坐下,餐馆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他们坐在二楼临街的窗旁,薄薄的哈气覆在玻璃窗上,竟有了市井人家的温暖亲昵。
两个人说着笑着,是一个那么美好的夜晚,不是罗曼蒂克,没有惊心动魄,在这个重逢里,全是最实打实的真心诚意,幸福是洋溢在周围的空气,在他们呼吸之间不见停歇的穿梭着。
送谭央回去后,毕庆堂才回到自己的家,忽然觉得自己空旷的房子里冷清得离谱,对刚刚和谭央在一起的时光也就更加的留恋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陈叔去接电话,听他唤谭小姐,毕庆堂便觉得一股喜悦直冲出来,他三步并两步来到电话边,陈叔倒是笑着和谭央拉起了家常,一老一小还很有话说,毕庆堂冷眼看来便觉得,其实刨去了其它,陈叔还是很喜欢谭央的。
毕庆堂在一旁清了好几次喉咙,陈叔才后知后觉的将话筒递给他,脸上还是挂着笑的,老年人才有的笑容,在陈叔脸上,却并不常见。
毕庆堂拿过话筒,脸上满是笑意,他用亲近温存的声音唤着,“小妹啊。”
可那头,并没有回音。
他以为是线路的问题,便又叫了两次,对面依旧没有动静,却隐约听见另一端风吹话筒,吱吱啦啦的声音,应该不是线路的原因。
毕庆堂的笑渐渐的僵了起来,他缓缓坐到沙上,看见陈叔颇为不解的目光,他连忙干笑起来,亲昵的埋怨着,“小妹,不许这么淘气!”
“为什么?这半年,为什么?”
安静的话筒里骤然传来高声的质问,即使尽量遮掩,声音里也尽是委屈和泣不成声的哽咽。
毕庆堂的心顿时翻了一个个儿,拿听筒的手也随着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的对着话筒坚定的说,“小妹,半年,这半年,我用半年的时间做了个决定,所以,你要相信我的决心,明白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对于这个决定,我的态度是极为慎重认真的!”
毕庆堂还要再接着说,他想一股脑的说出来,谭央却在这时前言不搭后语的打断他,“好了,我该回去了。
出来久了,表叔会寻出来的。”
说罢,也没等毕庆堂说话便挂了电话。
她没有问毕庆堂那个决定是什么,尽管她明明知道那个决定是和她有莫大的干系的。
他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总能一往无前,她却不是,临到这个关头,却近乡情更怯起来。
半年的离别思念,她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情窦初开,她就格外的怕失败,她怕那个决定和她所期待的有出入,所以宁愿不去事先听,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展。
其实,遇见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你所能决定的,仅仅是去爱他,抑或不爱他。
除此之外,你所能决定的便是极少的了,一切的一切,他的决定便是你的决定。
那一边已经挂了电话,可是毕庆堂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手里拿着听筒,动也没动。
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她,这心疼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其中有一样,那份心疼里,还透着诧异,这女孩子才多大,明明心中藏着那么深的埋怨和不甘,却与他过了这么美好的一个晚上。
什么样的气氛不能破坏,什么样的重逢应当成全,什么样的纠缠要有节制,有的女人活了一辈子,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她却生来就懂,这个姑娘,怎能叫人不疼啊?
☆、14.(12)京戏
赵绫的婚礼定在三月十六,谭央一听赵绫要结婚的消息便买了羊毛线,为赵绫打起了毛衣。
这打毛衣的本领还是从赵绫那里学到的,这一下子,倒是又用回到师傅身上了。
酒红色的开衫毛衣,有喜气却又不张扬,搭配旗袍穿在外面也容易。
谭央手巧,人又极为认真,打得稍不合意便会拆了重来。
所以,她这第一件毛衣打完了,自己也满意。
左右寻思,又觉得绫姐和李哥同她这么要好,人家结婚,她就送件毛衣,未免寒酸了些。
可她在读书,没有收入,每年同里收的租子又全在表叔那里,她不愿意动不动就管表叔要钱,显得她不放心,惦记着自家那点儿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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