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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挥挥手,不再听他辩解,扔出一根令签,吩咐左右:“拖出去,着实打。”
左右军士立刻把人提溜出去,碗口粗的军棍着实打下去,开始还有些惨叫声、求饶声,渐渐外面便没有声响,不过一会儿,有人进来禀告:“人已经气绝了。”
这时候在军帐外,等着被审问的水月庵尼姑,医馆大夫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瘫坐在地上。
等在外面的固原县令一时只觉天旋地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讪笑着同出来的沉砚打听:“上差,可是下官管辖之地出了什么乱人伦的大恶之事?君侯可有什么示下?”
沉砚摇摇头,面无表情:“不知。”
这场拷打,一直持续到天明,方才停歇。
帐外正下着大雨,黑云欲催,陆慎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这才转头吩咐:“去请德公来。”
沉砚松了口气,又听他吩咐:“点三千精兵,去青州。”
沉砚忍不住提醒:“主子,您才写了信,重阳节回雍州去的,老姑奶奶已经动身了,府里的亲眷也都等着了。
去青州,必定是赶不及回府过重阳的。”
陆慎不说话,只淡淡瞥了一眼,那寒意叫沉砚后背发凉,不敢再说什么,弯着腰退了出去。
……
青州小玄青观,这日晌午,大雨初歇,偶一山间鸟鸣,越发寂静。
林容瞧着手里的《黄庭经》发愁,刚想放下笔,便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
这个道观的观主太元真人,生性严厉,林容是不敢明着偷懒儿的,她赶紧翻开书,作认真誊抄的模样。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戴莲花冠,身穿霓衣的女冠悄悄推门进来,笑道:“妙玄,不必抄了。”
林容见是她,倒是放了笔,倾了倾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是妙贞师姐啊!”
那位叫妙贞的女冠笑笑,合上经书,道:“今儿早上雍州的大玄青观派了人来,说雍州君侯夫人殁了,命大玄青观做足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
又说咱们观里上月送去的丹药很好,命咱们再炼一炉子送过去呢。
因着这个缘故,大玄青观分润了咱们观里一场法事。
送了好些东西来,这下咱们过冬倒是不愁了。
你说,师傅要你炼丹,这经书还用抄么?”
是的,本来以为可以靠医术养活自己的林容,现在正靠着高中化学知识在道观里忽悠人。
林容静静听了会儿,问:“雍州的君侯夫人殁了?”
妙贞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通,听林容问那那位君侯夫人,也是叹了口气:“是呢,听说死的时候才十六岁,连全尸都没有,夫家娘家都不肯发丧。
便是这时节发送,也只能立衣冠冢。
真是个可怜人,这样年轻就没了。”
林容听了,更放了三分心,心道,既然都办丧事,那必定是认为自己死了,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从此,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舞阳郡主崔十一,只有道观里的小道士妙玄。
她去年正月生了一场重病,因她医术惹了别人眼红,县里的药铺医馆都不卖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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