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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着她就数落:“你玩什么不好,偏去划船,从岸上绕回去不知多远?主子呢,叫你跟着,莫不是叫你弄丢了?”
凤箫叫吹了这许久的风,脸上还是滚烫,蚊蝇一般小声:“主子同君侯在楼上呢。”
翠禽一时没转过弯来,骂道:“你不在主子身边伺候,在这儿挨着淋雨?”
凤箫只低着头不回话,一副鹌鹑模样。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翠禽数落了几句,正要推门进去,叫沉砚拦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君侯同夫人在上面说话,两位姐姐还是在下面等吩咐,等主子叫进了,再进去为好。”
翠禽一脸莫名,又见凤箫红着一张脸,咬牙问:“县主进去多久了?”
凤箫心道,这还用问我吗,自然是你回去多久,县主就进去多久了,只不敢还嘴,道:“快一个时辰了……”
众人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又下起一场急雨,雨停了,这才听见里面脚步声渐近,靴子踏着木楼梯,吱呀吱呀作响,是陆慎下楼来了。
他打开大门,见外面雨已经停了,顿时觉得雨后荷塘甚美,瞥见廊下立着崔十一娘身边的六七个仆奴丫头,吩咐:“上去伺候你们夫人。”
翠禽同凤箫匆匆上了楼,推开门,见小屋里已乱得不成样子,书画散乱一地,有些上还有脚印,屏风也倒了,帷帐的五色穗子也叫人生生拔掉,当面一条春凳,一女子鬓乱钗斜,面窗而坐,露着后背,正用小衣擦拭前身什么地方,独独下身的裙子十分完好。
翠禽惊呼一声:“县主?”
林容此刻头还昏昏,并没注意到有人上楼来,此时听见呼喊,忙不迭取了外衫披上,依旧背对着,没有转过身来:“我没事,你们取一套新衣裙来,妆匣子也送来,我穿戴好再回去。”
话虽平常,声音却嘶哑了。
凤箫欲进门去,却叫林容喝止:“别进来,去取衣衫,我一个人待会儿。”
两个丫头便不敢再进去,打发了小丫头回去取衣衫等物,安安静静侯在门外。
那路沿着岸边,又不好走,去来不下三刻时辰,等丫头了取了东西回来,天已经黑尽了。
翠禽、凤箫不叫进去,点不得灯,小阁楼里黑漆漆一片,只隐隐见县主枯坐在那春凳上,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
翠禽禀道:“县主,东西取回来了。”
林容便道:“放在门口的小桌上,然后出去等着,我自己穿就是了。”
门吱呀开了又合上,听得人退了出去,林容这才起身,脚腕不知磕到了哪里,一落地便生疼,她勉强穿戴好,也顾不得什么脂粉,只把头发梳好,就算了事了。
只胸口很不成样子,便是这宽松的轻罗衣,走动间摩擦,顿觉火辣辣的疼,她这时才去瞧,发现已经肿了、破皮了。
林容叹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一万遍不在乎,却又不能自控的流出泪来,她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擦干,心道:别矫情了,林容,你又不是真的古代女子,这又有什么的?一面又埋怨自己,做什么出来乱逛,在江州时,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吗,叫你一时放松,得意忘形。
又坐了好一会儿,听得翠禽、凤箫在外面唤,这才开门出来,叫丫头们簇拥着往回而去。
翠禽见林容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到楼下时,便吩咐凤箫:“我瞧着县主身上,少了一串珍珠手串,那只金凤玉摇也不见了,你领着丫头务必要寻到,免得流落出去生事。”
凤箫应了,领着两个小丫头里里外外寻遍了,只找到那支金凤玉摇,第二次往那小阁楼里去时,才发现珍珠手串断了,散落了一地的珍珠粒,她不辞辛苦,又一粒一粒捡起来,数了数:“正好三十六颗,齐了,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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