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两人统共也没去几次山上,这事就搁置了。
前些日子,严之默想起来,又把这根竹子做成了大一号的蜡烛模具,这会儿正好用上。
他寻了双筷子,问姚灼哪个颜色的花瓣好看,姚灼不知严之默要做什么,但也选了几片,严之默便用筷子夹起,在花瓣的四周蘸了一点点蜡,再将花瓣粘在了模具内壁。
随即放到一旁,等一会儿蜡液凝固后,就会将花瓣固定住,这样一会儿注模的时候就不会乱跑。
等待的工夫里,将方才提取出的精油毫不吝啬地全都倒进了蜡液。
这动作看得姚灼心里一突突,毕竟这点精油多么难提取,他是看在眼里的。
但见严之默用的这么舍得,便知他心下有打算。
严之默手上忙着,他推着轮椅到一旁续接了杯热水。
还抓了一把栗子放到碗里,剥好了就给严之默喂一个。
精油有限,只加一点香味就出来了,这个本也是油状物,不会影响蜡烛的成型。
严之默一共给五个模具贴了花瓣,将带香味的蜡液注入进去,小心将灯捻固定好。
手上的活计结束后,两人收拾停当,压了压灶膛里的火,保证不会熄灭后,就准备去王大夫家休息。
这边再烧上三日就能住过来了,虽说在王大夫家住着也舒服,还时不时能请教王大夫一些问题,苓哥儿那孩子也讨喜,可到底不如自己家自在。
夜里露重,两人都披了件厚实点的外衣。
出门后,九月颠颠地跑在斜前方的位置,时不时回过头叫两声,像是催促他们走得太慢。
至于十六,大约是因为姚灼手腕上还有香水的味道,它不爱闻,就转而趴在姚灼的肩头,尾巴在后面一甩一甩的。
严之默推着姚灼的轮椅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抬首望向天空,离当月十五已经过去几日,月盘瞧着像一片西瓜。
想来他至今都不清楚,这个世界与自己过去生活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直播间的那些观众又来自于哪里。
过去曾看诗文里写“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这一轮明月,也不知是不是上一世见过的那轮。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许多事都格外看得开。
那点微末的怅惘在姚灼问他冷不冷时便烟消云散,两人又说起上次买的兔皮,等得空了就做成围脖,姚灼打算问一问姜越,若他会的话,就学一学自己亲自缝,再冷一些就能用上了。
说到这里调皮的十六转了个身,把尾巴甩到了姚灼的脸上,两人又笑言或许围脖也不需要了,到时候就把十六盘在脖子上。
回王大夫家时,王大夫还没睡,披着衣服在灯下写药方。
苓哥儿趴在爷爷膝旁打瞌睡,见外头有声音,便披着衣服跑出来开门。
“谢谢苓哥儿。”
姚灼把手里帕子包的烤毛栗子给他,都是开了口的,香甜软糯。
苓哥儿喜滋滋地接了,两人又扬声跟王大夫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
晚上躺下时,两人身上还都有一股没散尽的果味,好像连发丝都沾染上了。
抱在一起,絮絮说了会儿话,待睡思沉重了,安然入眠。
……
这几日,做蜡烛的地方又挪回了自家院子,村里基本都知道严之默现下靠做蜡烛挣钱,其次还有那叫什么香皂的,也很是好用。
上回那几块卖完了之后,总有来问的,严之默算了算数量,又让方老大新制了五十个模具,抽出一下午的时间,也都做上了。
但制作需要周期,众人也只好等着。
也有那爱传话的婶子或者谁家夫郎,来打听时还要多说一嘴,譬如什么严老大家和姚家的定也是用得起这香皂,可惜严之默定不会卖给他们云云。
严之默对此只是笑笑,道是送上门的生意该做还是要做,若是这两家来买,他不仅要卖,还不会多收一文钱呢,正所谓在商言商,谁和银钱过不去?
一句话倒把想看人家笑话的嘴给堵死了,不过严老大家已是彻底不会来寻晦气了,四两银子要回来,各自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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