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男性之间抵足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照竺年的理解,就是兄弟之间聊起来太痛快了,大家躺着继续聊。
但是他对两个糙汉躺一起聊,完全不感兴趣。
罗英正在正房的偏厅里听属下汇报各种进度,看到竺年蹦蹦跳跳地进来,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昨晚怎么安排的你先生?”
“先生和我一起睡呀。”
竺年理所当然,瞧见边几上的糕点,随手拿了一块吃。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郎,一天吃五顿都不觉得饱,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就有点空虚。
罗英看他吃,还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点吃。
今天晚点出门,等会儿裁缝到了,把你先生也叫来,一起裁衣服。”
南王竺瀚身材高大健硕,自己儿子在同龄人中间也就个头还算可以,有一把子力气,但是比起他爹来就要差一截。
罗英个子也高,就希望儿子和春天里的笋子一样噌噌地长,最好向尉迟兰看齐。
看人家少年郎,英俊挺拔,文武双全。
自己儿子就别提了,在人前还能端起来,人后时不时软着骨头瘫着,干什么都没有撒娇熟练。
汇报工作的人看他们简单交谈完,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东萍府刚经历过一场改头换面的战争,各种事情千头万绪,内容十分琐碎,而且也不好说哪一样不重要。
母子俩听得很仔细,两人又单独商量了一下工作分配和初步想法,再分头行事。
正好裁缝已经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到了,竺年让人领去第三进的一间厢房里等着,自己去叫尉迟兰。
竺年觉得自己院子里的气氛有点怪,但是没多想。
这年头白天十分珍贵,哪怕点个蜡烛都得省着点,人们早出晚归,日子过得非常规律。
他离开时满院子的人,这么一来一回没多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是一副准备好了出门上班的打扮。
“裁缝应该是现找的,料子也是去年的,只能委屈先生将就一下。”
南王府有自己的针线局,专门负责府中上下人等一年四季的衣物。
裁缝、绣娘、织娘分门别类,主要是清楚竺年的喜好。
尉迟兰一开始不明白什么叫委屈什么叫将就,直到看到竺年给裁缝上裁缝课。
“知道平面剪裁和立体剪裁的区别吗?”
哪怕是临时在东萍府里找来的裁缝,能够被罗英找来,本事肯定是不小的。
老裁缝也十分重视南王府的这单生意,往大了说关系到他们一家将来在东萍府的生存状况,毕竟现在这地界就是姓竺,瞧着短时间内人家也不想还给姓宋的;往小了,这也是一笔大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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