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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笑了一下,眉眼灼灼如骄阳,却遮盖不住笑容里的寒气:“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死在我前面。”
随后,子车寻用力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玉牌,朝后一扔。
玉牌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正正地落进了谢晚宁的手中。
而子车寻挡在谢晚宁的前面,手中长剑一展,刹那间冲进了蛊人群中,连头也不回。
谢晚宁抓着那枚尚带体温的玉牌,手掌不由猛得收紧了。
另一边,夜色沉沉,灰暗的天空中堆积了一团团厚重压抑的阴云。
星月被逐渐隐去身形,整个京都被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
已经过了宵禁时间,整条朱雀夜街上空无一人,显得寂静空荡。
街道两边的房屋投落下浓厚的阴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上好布料做成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垠顺着护城军告知的线索,一路走到长兴赌坊,还没进门,就闻到夜风送来的一抹浓郁的血腥味儿。
苍穹落幕,参差低垂的云层漂浮不定,月光闪闪烁烁,地上忽明忽暗,云影重重。
无垠懒洋洋地推开长兴赌坊的大门,脊背轻轻地依靠在门框上。
而长兴赌坊之内,则是横尸一片。
有的人死状凄惨,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烂了,呈现出一片腐烂。
有的人张着黑漆漆的大嘴,身形僵持着,像是要爬到门口逃亡,但是命丧当场。
有的人浑身干瘪,唯有脖颈处被开了一处伤口,却是一滴血也看不见,像是被人吸成了干尸。
无垠的视线在这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道袍,头上用来束发的发带却断了,黑一绺、灰一绺的垂在背后上,跟着男人的身体一同抖来抖去。
无垠简单地挑了一下眉毛,伸出脚尖踢了踢男人。
不过不痛不痒的力道,男人却好似被一刀捅死了似的,整个人猛得往上一蹿,杀猪般地叫了起来:“我错了!
大人我错了!
我不该赌!
我不该贪这点银子,招来了那杀千刀的谢晚宁和小侯爷,大人我错了,放过我吧!”
在听到“谢晚宁”
三个字的时候,无垠那双向来浅淡的眸子中,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的兴趣。
他俯下身子,好笑地盯着男人,问:“谢晚宁?”
似乎察觉到了声音不对,男人抖如筛糠的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地回头一看,又差点被无垠这副奇异的长相吓了个半死。
但只是一个回头,无垠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男人穿着一身道袍,下巴上留着几绺山羊须,脸型精瘦,颧骨凸起,原本还带有几分仙气的长相,一双眼睛却畏畏缩缩的,倒像是不知道从哪儿鬼混来的二流子。
他听见无垠问他,几乎吓的快要哭出来了一般,哽咽着说:“紫薇舍人,贫道是紫薇舍人。
不管阁下是哪路的神仙,都拜托行行好,放贫道一马。”
“紫薇舍人?”
无垠微微眯起眼睛:“这个时辰了,你紫薇舍人不在青玉观内好好待着,跑来长兴赌坊作甚?与满地尸体为伴,难不成睡得更香些?”
紫薇舍人闻言,口唇啮啮两下,却不敢说话。
无垠也懒得与他浪费时间,手腕一动,袖口处眼睛有一只短匕首滑了出来,刹那间如闪电般抵上了紫薇舍人的脖颈,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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