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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宁便抬眸看了那人一眼,丝毫没有错过他眼中越发汹涌的情绪。
她想起昨夜她被他按在菱窗上亲时,那人指骨分明的手掌握紧了她的腰肢,醇厚的嗓音在淡淡的酒气下听起来慵懒又喑哑,咬着她的耳朵道:“瘦了些,该多吃点。”
她就像一株迎着风的杨柳枝,被人单手就能控制着,唇齿相依之间全是他的气息。
明明是她步步为营算计来的结果,也不知怎的,在那一刻,她错乱地觉得,自己真是顾文堂使了手段骗到怀里的猎物似的。
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委实太强了些。
母子俩说了几句话,顾文堂余光瞥见那姑娘低着头像在地上寻金子的模样,心间颇为好笑。
他正了神色,说起来意:“……秦家表妹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这般住在我们府里唯恐被外头人议论,母亲若是真喜爱她,便该将人送回去,再尽心尽力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早日发嫁,免得耽误了。”
太夫人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些年秦瑶卿时不时地会往国公府来,有时也会凑到三儿子跟前撒娇撒痴,后者从来是恪守祖宗规矩的性子,对秦瑶卿却从来没发怒过,她便以为,两下里都是有情的。
所以,府里那些下人说的闲话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三儿子想等钰丫头大些了再娶续弦。
没想到,三儿子待秦瑶卿竟是这样的态度。
她不免看了一边低着头的晏安宁一眼。
前些时日的闹剧她也听说了,只是三儿子没发作,倒像是息事宁人之态,她虽然对这个侄女的作风不大认同,也心疼安宁丫头平白受了这一番委屈,但到底还是想顺着儿子的心意。
现下,太夫人不由皱了眉头,径直问:“你……当真不欢喜瑶卿?她都这般年岁了还未定亲,我还以为,你也有择日娶她进门的念头呢。”
顾文堂敛了眉头。
“从前不过是因秦家表兄的缘故多般忍让,她如今未嫁,也是头一门婚事定亲时出了纰漏的缘故,母亲何必将罪责归于你我?”
真要算起来,那也是秦瑶卿自个儿想得太过理所当然,痴心妄想罢了。
顾文堂自问,从前从未对哪个女子做过任何超脱礼数的举动。
秦瑶卿因何认为她能嫁进国公府,他不知缘由也不感兴趣。
太夫人听着便长叹了口气。
秦瑶卿纵有再多不足,但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待三儿子的心意是日月可鉴的。
这样的妇人娶进门来,照顾起他的起居想来会尽心尽力。
只是如今他既然开口了,太夫人便不好再勉强,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今日我便让她搬回去,夫婿人选这头,我会仔细瞧瞧的。”
晏安宁便看了太夫人一眼。
说是备受宠爱的侄女,实则顾文堂一句话太夫人就要将人立刻赶出府去,可见太夫人心里是拎得清的,娘家的侄女再好,一切也都是以儿子的意愿为先。
晏安宁起身告退,解决了这桩事,顾文堂也无心再久留,便笑着和母亲告辞了。
出了寿禧堂,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前头那小姑娘的脚步,轻咳一声:“昨夜……”
姑娘猛地看过来,细腻白洁的脸颊染上一抹嫣红,神情看起来却极为镇定:“昨夜我待在自个儿院子里,连外头的星星都不曾瞧见,三叔想问什么?”
顾文堂挑眉,慢悠悠地道:“是么?那我怎么好像,昨夜瞧见你了?”
姑娘心虚地垂下眼睛:“是吗?那可能是三叔瞧错了,或者……是吃醉了酒,将徐启看成我了。”
这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了。
顾文堂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将徐启认成她,亏她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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