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贞对好看的东西总能轻生好感。
在家时听见卖花的老婆子吆喝,她偶然也要拿两个铜板去买一支来戴。
她嫂子总说她:“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姑娘不当家不知道柴米金贵,只晓得乱花钱。”
话虽如此讲,可她嫂子自己也站不住脚,常也买些绢花来戴。
月贞不爱同她吵嘴,便笑嘻嘻地说:“我打扮得好看些,给说媒的人瞧见,自然也给我说个好看的相公嚜。”
她嫂子搭口啐道:“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本来你这八字就难嫁,还挑三拣四嫌这个嫌那个的。”
月贞咕哝着驳她,“过日子,看都看不顺眼,还说别的?”
嫂子笑她,“你有人要就阿弥陀佛了。
等着吧,迟早等成个老姑娘。”
终于叫她等来了李家,却被骗了,大公子长得也不好。
不过算是嫁出来了,从此家是再回不去的。
她哥哥嫂子好容易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来,一定不肯再接手回去。
思量着,边上有个丫头轻轻扯她的衣袖,“贞大奶奶,太阳冒头了,该哭了。”
月贞朝天上眺望,天际将将翻了一线红光,也不知什么时辰。
她“呜哇”
一嗓子,回身跪在蒲团上。
难得回想回想家里逼窘的境况,果然有些催人眼泪。
她这一嗓子嚎出来,连了疾也一惊。
他将半阖的眼炯炯睁开,正转到厅前,看见月贞瘦瘦弱弱地跪在那里,肩膀一抖一抖地抽动,哭得比上回在他姨妈屋里情真意切许多。
他心里有些发紧,手上的木鱼也敲得紧了些,替她在心里诵祷了一段别的经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听玉僧(五)
这一念间,晴日半出,暖云初生,灵堂的沉寂渐渐被来客打破。
诵经声,唱喏声,摩肩接踵地迎来送往,阖家递嬗忙碌起来。
宾客吊唁后,男女分开,挪至灵堂两面的耳房内歇息。
男客是两宅里的男人坐陪;女眷则由琴太太同了疾的母亲并两位奶奶招呼。
琴太太先到了,客还零星。
她不急着进耳房,由个老妈妈搀扶着,跨进灵堂来。
底下丫头忙搬来根杌凳搁在火盆前,先紧着她烧了回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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