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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申请、评估和批准,他将在这个冬天回到国家队跳台滑雪基地,去用30米以上跳台进行训练。
走的那天,他们交还打扫好的房子,一起去拜访了村里熟识的几户人家和村长,还拎走形形色色好几样伴手礼——村民们基本也都知道了凌放的事儿,一说要走了,别的不说,就葡萄干真是收得手软。
这是抵挡不住的朴实热情,只好以后给大家寄些礼物过来。
韩墨京安排的是几辆吉普车,有的坐人有的放行李,便捷宽敞。
从乡村出发前往县城,就颠颠簸簸用了40分钟,等过环县城公路时,天上开始下雪。
他们行车的右侧是县城,左侧就是落雪的平坦郊野和一条铁路线。
环城路这一段限速40公里,雪也大起来,吉普车打开车灯排了一队,开得不快。
凌放安静地戴上耳机,还没开始放歌,只听前排坐着的那位专业医护按摩师,和司机突然同时发出了惊呼:“啊呀!”
“看外头!”
“有马队!”
凌放猛然抬头——
车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辽阔荒原上,一支二十几人的精练马队在风雪中现身,跟随着他们这几辆车的车队,向前飞奔!
在晦暗的、随时会飘雪的天色下,又隔着一段公路到原野的安全距离,几乎看不出马的颜色,也听不到是否有人呼喊车里的乘客名字。
能看出,马队明显和他们进一步放慢的头车保持着一致。
人、马都仿若灰黑的剪影。
只能看出马上的骑手基本都是男人,还有的留着民族特色的辫子,因为骑马奔驰,骑手们的小辫子和马尾一样,向后飘起,几乎飘成了平直。
他们的身上,明显带着牧民的洒脱悍勇,都是控缰娴熟,人马合一的好手。
马队踏过荒野上的雪包,越过灌木和雪坑,全速跟车向前。
二十几匹骠骑,在这大西北的莽莽雪原上也拉出了浩浩荡荡的架势,
领头人扛着的那面是普通的红旗,倒是并无旗面,不过颜色艳到夺人心魄,招展时像是一团跳跃燃烧着的火。
鲜艳的旗帜,在晦暗的风雪天里异常耀眼,前进中,迎着烈烈寒风展得很开,在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里,仿佛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在带头的奔马上,那面旗子被稳稳地擎着,领头人看身姿像是中年人,但腰身劲挺,不畏狂风,旗杆在他手里纹丝不动,只是一路向前。
“啊!
我知道了!
这是……这是来送你的!”
年轻的按摩护工小哥似乎认出了队伍里的一人,才骤然反应过来,他兴奋得脸都红起来,人也坐不住了,趴到车窗上努力对外面挥手。
外头风雪大不好开窗,不然他肯定已经把脑袋探出去了!
小伙子说:“我和一些朋友说过咱们走的时间!”
这几个月来,他是最常跟着司机到县城采购逛街,也和这边同龄人里熟识了几个,跟新朋友讲过凌放来这里养伤前后的故事,前两天,就兴高采烈地说起过凌放要回到国家队了。
有本地年轻汉子说想送送凌放来着,他也想不出能是怎么个送法,在村里出发没见到也就抛之脑后了,谁料是这么回事。
——冬日里不少牧民骑手也会外出打短工,相当一部分就是接待滑雪客。
现在恐怕一个村子都没有这么多人能出动,这得是消息传出去、串联过,乡里喊了凑起来的人马。
车要赶航班,时间紧错过不好安排;马队也有默契,大概就送到这片原野,再往外是个凹地,公路就会垫高。
于是车未停、马未歇,双方前行着相伴了这样一段路。
车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荒原上风雪苍茫,奔马嘶鸣,红旗漫卷。
在这隆冬时节一片晶莹的雪国,二十几位祖国边陲省份偏远村庄的普通牧民,扛旗策马,来送一位与他们可能都素未谋面的、可敬的年轻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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