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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她凌乱的衣衫、头发上,如一潭深冷的水。
被他打量着,师萝衣有些不好意思。
是她没能准时赴约,卞翎玉生气也是应当。
她垂下头去,在心里斟酌怎么狡辩,不是,怎么解释才对。
卞翎玉看看她,又垂眸看了一眼丁白,淡淡道:“走开。”
明明语气十分平静,丁白却莫名抖了抖,他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对,吓得一溜烟跑走。
如果说黄昏时卞翎玉还只是低落,如今的卞翎玉看起来十分可怕。
小男孩早就忘记了片刻前在师姐面前的豪言壮志,他被吓跑,就只剩师萝衣一个人面对卞翎玉。
偏偏可怕的是,卞翎玉又往前走了一步。
近得师萝衣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师萝衣下意识退了一步,她几乎无法相信这样有逼迫性的人会是卞翎玉。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见了面前少年讽笑的气音。
下一瞬,下巴被人掐住,抬起。
师萝衣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卞翎玉眸中不带一点儿感情,那股可怕的压迫力,在这一瞬间,上升到顶点,她竟然感到恐惧。
那种恐惧就像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让人几乎无法动弹,呼吸都微微困难。
当初她羞辱了卞翎玉,都不曾见他有这样的眼神。
师萝衣心里竟生出几分恐惧,难道晚了点来,真能让卞翎玉如此生气吗?
卞翎玉的目光凉凉扫过她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还有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平静问她:“所以,师小姐今日去哪里放纵了?”
师萝衣的脸颊被捏痛,恍惚间就像那个卞翎玉给她灌丹药的夜晚。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动作却出奇带着几分残酷。
师萝衣忍不住蹙了蹙眉,换作旁人这样对她,她大概率就发火了。
面对卞翎玉,许是他们之间的经历,更许是、他眼中的东西,昭示着他冰冷的眸光下,藏着的惊涛骇浪与压抑,远比自己难受千万倍,她没有拍开他的手。
卞翎玉沉默地与她对视,她甚至莫名有种感觉,她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能顷刻让他坠入地狱。
放纵?好奇怪的说法,他以为自己下学后去游玩了才迟到吗?
师萝衣从怀里拿出那朵护得很好的冰莲,认真纠正他:“没有去放纵,今日宗门要求弟子们摘冰莲,我摘冰莲去了。
你看,你不是要炼丹吗,我也给你带了一朵。”
卞翎玉垂眸注视着她手中冰莲。
“冰莲?”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听不出话里的颤音。
觉察到卞翎玉手中的劲突然松了,师萝衣不好意思道:“抱歉,答应了你黄昏过来,但我没能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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