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她朝着地下啐了一口,“奴婢看她就是佛口蛇心。
早就看主子不顺眼,这才不依不饶,辩也不让辩,天下哪有不拿出规矩就乱给人头上按罪名的。”
越说心头火气越旺,银屏脱口而出她一直想说的话:“她这是枉为世家宗妇,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才觉今日桑桑竟然没有阻了她,一时心头还尚未适应,小心拿着眼神瞧她。
见桑桑睁眼看着虚空中某处,她跟着看了过去。
就是那棵破破败败的大树,没有别的了。
银屏拉了拉桑桑的衣袖一角,面带不安,思忖了片刻道:“世子妃,奴婢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连一个没学过多少书的丫鬟都知道的事,沈氏她会不知?
只怕是顺水推舟,乐见其成吧。
桑桑轻轻笑了笑,将手搭在银屏的手上,眉眼温和道:“你没有错,这样很好。
以后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往前,是我错了。”
错过的事挽不回,只余当下与以后。
她也要换个痛快些的活法!
干涸的心窍似有什么流出,破败的小院漏进天边的几缕阳光。
柔和,温暖。
满树合欢叶金黄璀璨!
一时间听见这样的话,银屏没有回过神来。
桑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傻丫头。
圣贤书是科考读书人读的,沈氏,她怎配?”
见主子快活起来了,傻便傻吧。
主子开心她也开心,银屏笑嘻嘻揽着桑桑的胳膊往东厢房里去,念叨着要收拾收拾住人。
将那一直抱的紧紧的包袱放下后,银屏才开口道:“奴婢在苍梧院内等着主子回来,就看见墨画一脸焦急进来。
一问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奴婢笨,便让墨画留在外头,拿那玉腰牌去找漱玉去了。”
桑桑对着出去不抱希望,仅凭一块腰牌和漱玉,沈氏不会认账的。
她不答此话,轻轻拂了拂榻坐下后问道:“你这包袱里装的是些什么?我见你一进来便紧紧抱着,比那金子银子还宝贵。”
银屏家贫,父兄养活不了家小才将她卖了。
机缘巧合被桑桑领了去。
所以,她素来最爱那银钱。
闻言她嘟了嘴,“主子可别瞧不起奴婢。
这又冷又硬的,没了奴婢主丽嘉子可过不舒服。”
她解开包袱,取出了夹棉的衣裳几套,汤婆子一个。
缝的紧实的护膝几对,竟还有一件狐裘的大氅。
桑桑看的乐了,怪道这包袱有她半人大。
打趣道:“我瞧你哪儿笨了,这不是聪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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