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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艳红骨不堪拟,天下无人敢竞容,斯人回身一捧雪,三千明月忽倥偬。
他干净的不像话。
也是此时,沈宓才想起来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无论闻濯身处高位,再怎么掀人乌纱、株连惩处,到底是情有可原又顺理成章的,自始至终他不曾偏袒过任何人,也未抱有侥幸。
他不过是在做些为天下太平的最寻常之事,手中未沾无辜血,心底未藏无名鬼,他比谁都坦荡多了,也干净的多。
与这乱世将倾的祸心狼虎相比,他简直就如眼前这般,唯有皑雪红梅相配,一生都如此清朗疏疏地顺遂无忧。
至于其他人,他们这些捻了债欠了恩的,林林总总不尽人意却为虎作伥的,总会下地狱。
沈宓握着伞柄的指节发白,他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挪开了放在闻濯身上的视线。
但那人仿佛就是不依不饶,非要过来招他——
“沈序宁!”
趁着他回神微愣的时机,闻濯立马把手上才搓好的雪团,朝他袍子上砸了过来。
想必他并非真心想要将沈宓砸的吃痛,那雪团飞到一半,便散成了零星小块,簌簌落到沈宓的长袍上,也只沾了几两浅痕。
沈宓被他惊得愣了愣,回过神来便一脸不耐:“殿下年方几何?”
闻濯不答,继续垂眸在梅树底下刨着雪,揉捏成一团实的,待成出个圆形,便乐此不疲地继续往不远处的沈宓袍子上砸。
一来二去,沈宓教他闹得烦了又懒得跟他计较,握着伞柄转身便打算回屋煮茶,届时闻濯又砸的更凶,还起身前去拉他。
沾了雪的鞋底湿滑,落上地砖的时候,难免会出些站不稳的岔子,沈宓这厢才收伞,那头闻濯便伸出了不让他安宁的手,将他狠狠拽了一把。
随即两人果不其然一同压着纸伞,扑扑滚到了雪地里。
沈宓抬眼,便瞧见闻濯凌厉又剔透的双目,他满头是雪的两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边含着盈盈笑意。
看来是没怎么摔疼他。
沈宓皱眉推了他一把,想翻身起来,却又教他重新压了回去。
“殿下这是做什么?”
闻濯说不清。
兴许这发乎情也越礼的念头,早在当日聊赠他那一枝春的时候,便悄然生长了出来,原本还能再藏一藏,只是在这过年时节众人皆欢喜的对比之下,他受的落差实在太过难熬,便藏不住,也不想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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