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劝阻过他们两国通商,不再抢掠,是他们自己利欲熏心,不肯接纳才有这一场厮杀。”
承铎转头看去,倘若东方眼中是愤然神色,他还可以接受这句话;然而东方眼中全是安慰之意。
不待他再开口,承铎却将剑一掷,大步出门而去。
人生有时便是这样起落。
前一刻还在为所得而欣喜,后一刻却在为所失而懊丧。
得失的际遇,谁又说得清?
*
此后,承铎在锗夜城驻军七日,才兵分三部,依次退回燕州大营。
茶茶往自己和承铎住的大帐去时,冷不防就被一个人拽住了衣角叫道:“姐姐。”
茶茶一看,竟然是忽兰。
茶茶起疑,拉了她手作了个手势。
忽兰委屈道:“我伯父一家都搬走了,我们没找着他。
阿思海带了我回来已经两天了。”
她拉着茶茶:“姐姐,我现在怎么办?”
茶茶想想她也无处可去,只能暂时跟在自己身边,便拉了她到偏帐里。
第二天早上,承锦沿着大营边栅,绕到医帐去。
锗夜城一战,里面已满是病患。
承锦溜到帐边,往里张望,东方果然在那里,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雅从容,手里却拿着一把精亮的锯子,正带劲地锯着手下的——人腿。
那个人仿佛昏迷不醒般倒在一张案上,东方正按着他血肉模糊的小腿拉锯子,手上也沾着不知是血是药。
承锦惊呼了一声,用手捂住嘴,东方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她,温柔道:“外面等一下。”
说罢,继续埋头锯腿。
承锦忙不跌地跑到外面开阔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
幸而还没吃早饭,不然怕要吐出来。
等她好不容易把那段又破又烂的人腿快要忘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跑这么远干什么?”
承锦一回头,东方已站在身后。
他理着袖子,手指干净纤长,骨节带出一点刚性的线条,全然不像刚刚才按着一个人腿在锯的样子。
承锦敬畏地看了他一眼,退后几步。
东方道:“不至于吧,我有这么吓人?”
“嗯……我没见过那个……”
东方换上比较温暖的笑容凑上前去:“虽然这世上大多数医生都是屠夫,我却恰恰不是那一类。
那个人的腿伤化脓不好,如果不锯掉坏死的那一部分,连命都保不住了。”
见承锦勉强接受的表情,东方决定继续开导:“其实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就和锯猪腿羊腿差不多,只不过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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