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顿了顿,只能听到呼吸声,过了几秒,他道:“好,我一会儿打给你。”
没多久,钟子林就给我打了电话,只说了两个字:上海。
上海,呵呵。
我从那里飞回来,因为你;即将从这里飞过去,也是因为你。
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你,而我,就像是一个孤零零的孩子,赤着脚,站在那儿,任狂风吹来,任暴雨袭来,仍是毫无畏惧地站在那儿。
但然后呢,然后我湿了身子,脏了衣服,一转眼,你却不见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
我买了去上海的机票,临走前我去见了程姗。
我递给她一张支票,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后死死地掐着手指,最后她站起来,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把它们撕成碎片,那碎片最后散乱在风中,不知去向。
“苏念锦,我程姗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朋友,这些钱若是别人给我,我定会笑着收下,但你的,我不能要。
服装店赔了就赔了吧,我还有工作,子奇的公司也渐渐步入正轨,这些东西我不缺。
但是你,我真的很想上去狠狠地给你一个巴掌,看能不能把你给扇醒。
扇醒后好问问你,问问你苏念锦到底是陷入了什么魔障,当真就那么难以割舍,当真离了他秦子阳你就活不了了?那样的人你找他去干吗,你就该活得幸福,狠狠地幸福。”
她刚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股凌厉,但是越到后来那张脸越柔软,最后她声音哽咽,眼眶湿润,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程姗,难道你真就不懂吗?为了展子奇,你能做出来的事情一定不比我少的。”
我说到这儿,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双肩更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最后她低下头,低声道:“是啊,为了他我确实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这不一样,展子奇他对我好,他把我捧在掌心里当宝贝一样地去疼。
但是秦子阳不一样,他一次一次地伤害你,一次一次地玩弄你,你为何……”
“没有为何,在这个世界上做事永远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其实很多事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你让我不要找他,那么现在呢?我整个人像是要炸掉一般,胸口那股气憋得我恨不得现在就跳到上海去,当着他的面质问,歇斯底里一番,或者是什么都不说,狠狠地扇他一个巴掌,抑或只是看看他,都好过现在自己在这憋着,我怕我自己会憋出内伤来。
这样的我要用多少时间去忘却,去平复,然后再找一个人,找一个不知哪辈子会出现的人,也或者这一辈子根本都不会出现的人好好爱地上,当然也得努力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再和他幸福。
怎样去幸福呢?在夜深人静时想着以前的那些伤口幸福吗?还是说在和他接吻时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身影来让自己幸福?即使我幸福了又能怎样?你们都祝我幸福,可是幸福这个词又是多么的抽象而难以概括。
我觉得这个词就不该存在,没有人会永远幸福,只是一时的感觉罢了,也没有人可以狠狠地幸福,狠狠这样的词怎么能用在幸福这样平和得近乎于被无限拉长后去概括去浓缩去抽象出来的词语上呢?程姗,我不想为了一个今生不知会不会有的幸福而把这个当作一个劝慰的借口让自己留下来,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我都不会幸福。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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