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惊变乍生,梁如君仿佛如梦初醒,面上一时竟只是惊诧而瞧不见先前丝毫狞色:“……您是何方高人?”
面对梁如君这番带着些颤意的询问,柏修齐却是不答,只是甫一抬手,一道蓝光便出现了那木棺之上,剪影如同水波般荡漾渐明,最终浮现出的身形竟是叶浅浅!
“……浅浅?”
看到那张自己日思夜想了不知多久的清癯脸庞,梁如君瞪大了双眼,伸手捂住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道。
“梁姐姐,放我走吧。”
“……你在说什么?”
听到“叶浅浅”
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本已瘫坐在地的梁如君脸上却又显露出几分像是被人夺走心爱之物的孩童般的紧张神色,“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每年上巳节都要一起对诗踏青放纸鸢的啊,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不。”
“叶浅浅”
轻轻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忘记,所以我才更希望梁姐姐你能活着啊。
梁姐姐,你能答应浅浅么?替浅浅好好活下去,这样浅浅我才能放心的走呐。”
说着,“叶浅浅”
弯了弯她那月牙儿似的双眼,嘴角也随之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梁姐姐你也不用怪罪或者怨恨任何人或是这个世道,这一切都是浅浅自己的选择,但是只要看到姐姐你能重新找回自由,浅浅我心里也就满足啦。”
“梁姐姐你要答应浅浅好好的,这样浅浅下辈子才会再同姐姐做姐妹哟,来,我们拉钩——”
就在梁如君神情痴怔,颤巍地举起右手想要勾住“叶浅浅”
笑意盈盈地递过来的小指,窗外的冷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呼啸着穿堂而过,而“叶浅浅”
的身形也随着那雷雨霹雳化为了一道青烟,逐渐消散湮灭了去。
见那云烟消散,木棺旁便又只剩下了自己伶仃一人,只听得雨打屋檐的低沉闷响,方才压抑了许久的梁如君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由起初的掩面呜咽转为了失声痛哭。
女人的哭声虽然不似黄钟大吕那般雄厚,却带着股足以直抵人心扉的撼然悲怆。
梁如君嚎啕大哭,肩膀不住耸动抽噎着,在窗外霜刃般的寒光映照下她整个人孑然踽踽得好似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脆弱孤蝶。
“我虽然恨过他人和这个世道,可是最恨的却还是没有能力去保护住你的自己啊……”
听到梁如君失神落魄地呶呶的这句话,贺重霄心神不由一动。
见梁如君神色不复先前的癫狂,秦徵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梁姑娘,事已至此我想你也明白了浅浅姑娘的良苦用心了吧?你同我们一道出去将她好生安葬了吧。”
听闻秦徵此言,双眼失神涣散的梁如君一时找回了些许神志,却是颓然一笑。
“一步错步步错,早就已经来不及啦……”
梁如君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那张令五陵年少们为之倾倒疯狂的美艳脸颊在此时却颓败得如同一朵凋零的枯花:
“我拿了我的命数才换来才换来了这个符咒与银铃,何况这压胜偶与我精血共生,我本就存了必死之心,眼下已是时日无多了。”
“你……”
并不顾秦徵的满面震惊,梁如君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朝柏修齐敛衽施礼:“多谢大师让我能再见浅浅一面,了却了小女的最后一桩心愿,奴家不胜感激,此份恩情定然铭记在心来生再予您相报。”
说罢,梁如君转身看向了站在秦徵身后一直皱眉不语的贺重霄,向他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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