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若葱根。”
“…肌肤白皙。”
“……天真纯稚的,有时很惧怕朕,又有时胆子又很大的。”
“……她郎君去了,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人了。”
最后浮木到底还是成了稻草,明荟越想脸色越白,她蜷缩在柔软上床榻上,惶惶不安,毫无睡意。
已经有熹微从朱窗外照入,床榻上的惟帐被掀开,秋嬷嬷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
“娘娘,该起来了。”
熟悉亲近的声音让沉浸在混沌里的女郎醒了过来,明荟眼眶一热,从床上起身,然后一把抱住老嬷嬷的腰。
“嬷嬷……”
倚靠在老嬷嬷怀里的女郎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自从入宫之后,女郎许久未曾这般亲近她了,秋嬷嬷有些担忧,也顾不上尊卑礼仪,抚着女郎的头温声道,“娘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掌心下毛绒绒的脑袋摇了摇,秋嬷嬷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以为自家姑娘还是在担忧明家,正想安慰,却又听到不安的声音从小脑袋下传出。
“嬷嬷,我觉得,陛下有些不对劲……”
抚着女郎的手微顿,秋嬷嬷沉默着,知道自家姑娘已经察觉到她一直以来试图掩饰的异样了。
怀里的女郎察觉到秋嬷嬷的沉默,心一颤,抬眸问道,“嬷嬷,你是、是不是在早就知道了?”
秋嬷嬷沉默了片刻,也不再瞒她,只是叹息道,“娘娘,新君对娘娘起了旁的心思。”
倍受自己信赖的秋嬷嬷说出这一句,几乎是让女郎心里那个荒唐的猜测成了真实,只着纯白里衣的女郎唇瓣颤了颤,攥着秋嬷嬷的衣襟的手彻底松开。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是他父皇的继后啊……”
从未亲眼见过这样荒唐事的女郎烟眼眶逐渐变红,唇瓣里吐露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脑子里思绪一片混乱,几乎是下意识地求助一直以来护着自己的老嬷嬷,女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嬷嬷,我该怎么办啊。”
秋嬷嬷看似沉稳自持,实则心里也有些乱,她一边安抚着自家姑娘,一边说出这一月来她想出的法子。
“娘娘莫慌,我们可以先离宫一段时日吧。
陛下尚且年少,面对女郎情窦初开也是正常,待娘娘离开宫选了宫妃之后,定然是会放下心思的……”
女郎抱着膝坐在床榻上,莹白的小脸放在手臂上,柔顺的青丝自背脊蔓延,闻言眸光微亮……
*
本以为新君是碍于太后的颜面,所以才会对明远山轻拿轻放,可之后一道抄家的圣旨,却让一众朝臣有些捉摸不透了。
祁王府。
听着属下的禀告之后,萧逸轩眉目淡然,毫无异色,一手执着笔,带着黑墨的笔尖落在了在洁白的堂纸上。
“……暗处似乎也有人盯着明家一众家眷,明远山本打算带着亲眷归乡,却被拦了下来。”
时人讲究落地归根,即便客死异乡也会让子孙后扶灵回乡,明远山没了官职,又求救无门,灰头土脸地闹了几日后,无奈之下就想着归乡了。
毕竟明家的家资也被抄走了,乡里还有些祖上留下的薄产,不至于如同在京都这般坐吃山空。
只是暗中似乎一直有人盯着,连京都的城门都出不去,最后也只能憋屈地地住在凭下的宅子里。
最后一笔完成,萧逸轩放下笔,端详着案上的画,兴味黯然。
堂下垂首回复着探听到消息的属下略微抬眉,注意到自家郎君脸上柔和的神色,心里一惊,又急忙垂下头。
自前些日在宫里出来,自家主子就如同换了一人似的。
以往总是和当今圣上掐尖要强的郎君,如今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了,一连几日都在书房里画着画。
将绢帕接过,萧逸轩擦拭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墨渍,淡淡道,“派人给明家送些银两,再派些人看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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