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要有趣的、好玩的,什么都成。”
夏建业挠了挠头,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不过是基本的字都认识,能看得懂报纸、文件,其他的像是文学诗词他真是一窍不通。
所以杨舒琴才说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他蓦地一笑,共同语言是啥,能抵吃能抵穿吗?能让他们娘仨吃得饱穿得暖吗?
归根究底,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即便这时候不离,过上几年也终归会离。
“爸爸?”
夏沁颜伸出小爪子挥了挥,小嘴微嘟:“讲故事。”
“好好好,讲故事。”
夏建业脱鞋上炕,隔着被子拍了拍闺女,眼神无意中扫到糊墙用的旧报纸,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讲讲几个月前报纸上刊登的事情吧。”
“嗯?”
“在离咱不远的地方有个叫兴城的县城,有个叫张铁生的人,在初中毕业后,去了县城底下的白塔公社枣山大队做知青,凭借着突出的表现,他当上了生产队小队长,于是获得了参加今年L省大学招生文化考试的机会,但是最后一场物理化学考试中,他交了‘白卷’,还在试卷背后写了一封致‘尊敬的领导’的信。”
“信上写什么?”
夏建业唇角翘了翘:“写他自从下乡后为农村做的贡献,写他对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们的不服气,写他家庭背景清白,为了大队生产没有复习学习的时间。”
夏沁颜歪了歪头:“像是每次奶让三哥做事,他因为贪玩没做,然后被奶训时会说的话。”
俗称狡辩。
“嘘。”
夏建业点了点她的额头:“不,他这不是狡辩,交的也不是白卷,而是‘对整个大学招生的路线交了一份颇有见解、发人深省的答卷’,是反潮流的英雄。”
啊?
夏沁颜呆了呆:“那他最后得了多少分?”
“语文38分,数学61分,理化6分。”
“交白卷不是零分吗?”
“不是。”
夏建业意味深长:“他会做,但只会做三道小题。”
“所以没考上大学?”
“不,他被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录取,还被破例发展为党员了。”
夏沁颜抬眼看夏建业,夏建业也看她:“颜颜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夏沁颜想了想:“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说他是英雄的人。”
“……为什么?”
夏建业目露诧异,是真的没有想到才九岁的女儿会说出这句话。
“就像三哥,他上次不小心把园子里的菜霍霍了,奶追着他打了好久。
但是第二天他霍霍到了俞奶奶家,奶不仅没骂他,还暗地里夸他做得好。”
同样的行为,不同的结果,端看对谁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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