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轻装上阵,脚步轻盈,结果像连接了一台无法控制的外骨骼。
走了十个拍子,她的脚被踩了四次。
没有办法,只能把两只脚都踩在他脚背上。
这样一来,就只能用嘴指挥了,她讲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旁边的榆木疙瘩仍是不开窍。
她狠狠踩了泰利耶一脚,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拿了杯水抬头猛灌。
泰利耶跟在她身后。
莱尔神情萎靡:“今天这舞就非学不可,学不会就没得谈是吧。”
见她意志消沉,他懒洋洋道:“也不是非学不可,作为宴会当天地位最高的人,我有权力躲起来,不在人前展现这种拙劣的舞蹈。”
莱尔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你耍我?”
他没有回答,走到衣帽架那里,从制服外套的暗袋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
泰利耶咬着滤嘴抱臂倚在墙上,眸光微颤:“直觉告诉我,你是个难缠的人,所以在我们正式交谈前,应该消耗一下你的精神。”
莱尔:“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看鸭子跳舞。”
她揉着太阳穴,看向他。
泰利耶总和她保持着一种安全距离,说话的时候她,她的视线很难穿过重重烟雾看清他的表情。
“之前不是说最后一根?”
她笑容无害地说:“你躲什么,怎么一副很怕我的样子。”
“下飞行器的时候,有种藏起来一根的直觉。”
泰利耶说:“事实证明这直觉是对的。”
泰利耶站在射灯底下,明亮的灯光和烟雾包裹着他,将他的身影虚化,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像一只充满防备的,机敏的猫,将主动权重新握在手上后,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她,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他看见她瞬间打起精神来,眼神里是一贯的锐利和誓要达到目的的决心。
泰利耶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不绕弯子:“庄园外面有杀手组织正在埋伏,随时准备来取你性命,你知道吗?”
“你的消息来源是?”
这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暗暗别着劲儿,交流的时候从不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你问我一句,我就用反问抛回去一句。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她问。
泰利耶:“如果连提亚特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能用什么说服我?”
像两只报复心强的猫凑在一起,都别想舒服。
“那就要看您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呀。”
泰利耶从不怀疑朋友,更不会怀疑一位誓死宣誓过效忠帝国,并且功劳累累的军官。
但这种场景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出于对莱尔的警惕与防备,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觉得呢?”
她似乎很不耐烦,起身走向他,夺过他手上的烟,将烟雾挥散,目光直直撞向他眼中。
“我不是你的犯人,别用这种态度审判我。”
“索兰帝国的每一个军人都曾宣过誓,保护公民是他们的责任。”
“而你。”
她的眼神从泰利耶脸上扫过,强势中带着一种惶恐不安,像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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