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补偿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彻底卸下防备,全身心的去信任依赖一个人。
婚礼与温顿,提亚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耻于承认,羞怯地不敢面对——是他把莱尔亲手推到这个境地的。
如果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简单的,没有暗藏鬼胎,一切都会容易些。
提亚特从没在她面前示弱过,这让他觉得自己违背底线失去原则。
莱尔五指插进他的发间,轻柔地将他的头发往后顺,她捧着他的脸,平静的眼神如海一样,包容着他此刻的软弱。
“很累吧?”
她说。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人的话,那样太苍白了,她抱着他的脑袋,将提亚特垂在额边的发丝拨到一旁,珍视而爱怜地看着他。
“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
她喃喃道。
她当然会没事,但是他会有事。
她会加快速度,让他从这种苦恼与软弱中尽快解脱。
这种温情时刻没有持续太久。
文森特从实验基地匆匆赶回来,暑热让他心浮气躁,带着一身热气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画面。
莱尔按着提亚特的头,伸手示意他安静,动作轻一点。
文森特冷哼一声,捏着门把手将厚重的大门往后一送,撞在门挡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伸手推开窗户,暴烈的蝉鸣声浪一样涌进房间,冲击着在场三人的耳膜。
提亚特抬头。
文森特像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虚伪地笑道:“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打扰到你们了吧,那我再来一次?”
提亚特松开莱尔,刚才的脆弱已经消失不见,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啊。”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挑眉以待。
文森特面色如常地走到门边,蓄力,以一种将门框震塌的力气把门带上,然后从外面重新进来一次。
他先是推开一条缝,蹑手蹑脚,扫了一眼室内,发现两人已经在各自的位子上落座,继续假惺惺地用气音问:“不好意思,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莱尔:“几天不见,文森特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真是太开心了。”
“咦,有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她说。
看见人没事还被殷勤问候的窃喜瞬间消失,文森特面无表情:“啊,太好了你也还是这么讨人嫌。”
两个人相看两厌,谁也不待见谁。
没完没了的蝉鸣声和文森特敲键盘的声音组合在一起,让这个昏昏欲睡的下午显得格外漫长。
桌子上原来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不知道谁又添了新的,看起来和她离开之前没有两样。
莱尔打开新的本子,在上面写字,然后把纸撕成一条一条的,捏成小纸团往文森特那边扔。
文森特正在气头上,本来不想理会她,但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他,那些小纸条落在他的键盘上,哪哪都是。
他忍着怒气展开,上面的字迹歪斜潦倒,和她平时写给提亚特的真情告白相比,敷衍至极。
[我的新婚礼物呢?]
[快点给我。
]
语气也很恶劣,就差直接上手来抢了。
文森特捏着条子,阴着脸让她滚蛋,想起那个所谓的新婚礼物是什么之后,随即看向她,无声问她:“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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