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留余地了,最后那里大家都看出来是潭淅勉没有保持好状态,他的眼神似乎没有定在林瀚森身上,这挺罕见的。
基于这种罕见,程珏心里没底,决定再点拨两句,把话说透,她问他:“你觉得姜潮为什么要这句对不起?”
潭淅勉有点脱力地往后靠了一下,贴在墙壁上,好像没余力走去看,只是回望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昨晚聊的往杯子里滴墨水的比喻。
他抬头去看喻呈,发现这人避开了他的目光。
程珏继续说:“姜潮打球被撞了也会骂人,20岁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这么弱吗,不是这么弱的。
只是因为他哪怕在这一刻依然爱着袁颂,说不出更重的话了。”
“所以我觉得最后那个对视应该更复杂一点。”
经过这么久的磨合,潭淅勉好像已经有点能跟上程珏的思路,他大概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点点头说好。
拍摄期已经进入尾声,四点宣发给约了媒体采访,地点定在文昌海洋馆,约了一辆小巴车把主创和模特都送过去。
潭淅勉卸完妆,拿着冰棒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喻呈站在路口等车,见到他也没什么反应。
他走过去搭话:“累不累,喻老师?”
喻呈没说话,低头调整相机的背带,垂下的发把眼睛遮住大半。
“吃冰棒吗?好像是……”
他低头确认了下包装,“抹茶和柚子,要哪个口味?”
问是这么问,但他以对他的了解预判过,先把柚子的递过去了。
喻呈也伸手了,留在掌心的除去冰棒还有一朵不知从哪掐的鸡蛋花。
哄小孩呢。
喻呈还是不想理他。
可潭淅勉好像对这种情绪一无所知,只是继续刚刚的话题:“真的好热,可惜明天还要重拍。”
喻呈想,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
“你拍最后那张的时候怎么了?”
潭淅勉笑笑:“我站不动了,想靠着。”
又是玩笑话。
喻呈突然就有点厌烦他的玩笑了:“不想说就算了。”
潭淅勉也不生气:“那我说实话……”
“我刚刚在看你。”
喻呈很意外,转过头和他对视。
“我看到你很久都没有摁快门,觉得奇怪,就忍不住去看你,但我看不到你的眼睛,而且你又不看我。”
喻呈没想到潭淅勉最后没拍好是因为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他们上过床之后,潭淅勉好像变得更难以捉摸,他有时候待他和别人一样,眼神一样,也不会特别眷顾,可有时候又比以前更爱说一些亲密无间的话,做亲密无间的举动,就好比现在,他坦然表达他刚刚对他造成的影响,让喻呈又觉得动摇。
他心里很乱,垂落目光,看到两个人的影子好短,暑气蒸得脚腕都是烫的,冰棒上融化的奶油泛起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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