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先是一愣,然后说不要,“钱你自己留着,我不爱去什么伦敦。
真想去,等我以后挣了钱再说。”
黄梧妹硬塞到她手里,呵斥她,“你非要跟外婆较真是吧?家里虽然艰难,但还没难到这个份上,要你俭省什么!”
张妈知道原委,等孟葭走了,才道,“老太太,其实去不去伦敦,真的没有所谓。”
黄梧妹跌坐在圈椅上,“我虽没经过大富贵,但比葭葭总强多了,宁可我撑着些,也别委屈了她。”
孟葭去机场的路上,才听舅婆说,这张卡里的钱,是外婆典卖了一枚翡翠戒指凑来的。
舅婆摇着头说,“可惜了,市面上哪还找得到那种成色的玉啊?就卖这几个钱。”
当时舅婆脸上的表情,孟葭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攥紧了机票,在舅婆面前强撑着,上了飞机才哭出来。
不过望着窗外晃神的功夫,黄兴开着车,已经按捺不住,开始问他姐姐讨要东西。
“太婆留下来的,那块翠玉璎珞锁是在你那里吧?借我用两天。”
黄梧妹被他们夹缠多年,已见怪不怪,也知道这一借,定是有去无回的。
她一副水泼不进的冷脸子,“早不知道丢哪里了,你要,等我找出来告诉你。”
孟葭心里烦她舅公,永远一副市侩样,多少年了也没长进。
但坐着人家的车,也没有小辈训尊长的理,她别过头,只看着窗外出神。
但黄兴偏偏把话头往她身上引,“葭葭,快开学了吧?几号走,舅公送你。”
孟葭倔着脸没说话。
黄梧妹替她答了,“她不用你送,你管好自己就是。”
“我们葭葭真是有大出息了,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将来可别忘了舅公啊,小辈里头我可是最疼你的。”
黄兴开着车,说这话时,手还不往朝孟葭脸上指。
孟葭心说,是吗?把她的压岁钱偷了去押庄,还真是疼她。
她扯了下嘴角,捏着怪调,“是啊,舅公的好,我可都记着呢。”
黄梧妹在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
孟葭撅了下唇,低头看自己的裙摆。
到了六榕寺,未进寺门,远远就瞧见数名僧人站成两排,大热天的,个个藏青佛袍加身,手持串珠,庄重肃穆。
孟葭以为又有什么重大活动在寺内举行。
她们在树荫下站定,孟葭的手搭在眉骨上遮凉,“外婆,宝莲文化节不是才过去吗?”
“怕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吧。”
黄梧妹说。
张妈摇着扇,“能让师父们亲迎的,来头小不到哪儿去。”
很快,她们口中议论的人,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张妈低呼了声,“是钟先生。”
孟葭抬眸。
寺门前穿白色短袖衬衫,统一着装的中青年队伍,少说十几个,簇拥着一位面容身量都惹眼的年轻男人,抬腿从车上下来。
他同样是穿白衬衫,衣摆束进西裤里,却有种可望不可即的矜贵。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轻而易举的,将身边人衬得灰头草面,举动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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