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洲笑里带了点别的意味,怕她磕着碰着,便令下属上了灯,颇是体贴地护着小佳人入禅房。
沈夷光一进这密闭的空间,彻底沉不住气了,皱眉道:“将军今日行事,既然是为了针对太子,抓我实在没有意义,反而徒增烦忧。”
她不假思索,想到晏明洲方才说要对付江谈的话,她一大段说辞侃侃而出:“将军也知,沈家已和太子决裂,你抓我并不能威胁太子分毫,反是会引得沈家震怒,世家关系盘根错节,若真心要寻将军麻烦,怕也棘手,我于将军并无任何用处,不若放了我,今日之事我绝不会透露一分,将军只管放开了手脚对付太子,我只有拍手称快的...”
她话未说完,晏明洲已是眉眼带笑,抬手轻轻拍了三下。
沈夷光心头一乱,慢慢地住了口,抿唇看着他。
“县主说的极好,只是有一条...”
他声音粘稠下来,轻短地一笑:“谁说你无用的?”
他话音刚落,禅房的门便重重合拢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颜色和霁极了:“县主于我,可有大用。”
晏明洲算准了距离,上前欺近了一步,她不得已后退,跌坐在禅房床上,双肩瑟瑟颤抖。
到底是汉女娇弱,不似北戎女子奔放大胆,他忍不住笑:“你是怕是冷?”
沈夷光咬着唇不答,他嗅着她身上的徐徐兰香,一时心摇神曳,不禁凑近了,低笑:“现在可别哭啊,眼泪得给一会儿留着。”
他尚未察觉,就见她手中寒光一闪,他反应极快地侧头,锁骨还是被长长划了一道,鲜血浸透了衣领。
晏明洲直起身,神情危险,唇角还是含了那缕笑:“好孩子,是我小瞧你了,竟是只野猫。”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痛的跌了手里的钗子。
她长睫直抖,不敢看他。
——这特制的钗子上抹的并不是剧毒,而是一种效力极大的迷药,她打制这把钗子的时候便想到了,如果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她直接杀了匪首,到时候自己也逃不出去,不如趁着他昏迷无力挟持了他,换来车马,然后再跑。
她不敢说话,也不能露出表情,便低着头,只等迷药生效。
晏明洲用帕子擦了血,见她眼睫乱颤,还当她吓傻了,一时有些无趣。
他一边取出一只小匣,一边逗引她说话:“听说岭南有蛊,我之前屡次求亲,县主不应,我便特意着人寻了一味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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