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看到前头伸出一截油纸伞的伞边。
檀木做骨,油墨映画。
是当时皇上赐下的、备在肃王府中的御伞。
专给肃王夫妻用的,以彰显皇室身份贵重。
是王妃来接王爷了呀。
小时子立刻就噤了声,悄不作声地探头往马车那儿看,果然瞧见琥珀撑着一把素伞,在对着他招手让他过去。
他就嘿嘿一笑,用手在额上搭了个挡雨台,随后往那儿就闷头奔去。
“王妃娘娘怎么来了,等了多久呀。”
小时子喘着气,压低声音问琥珀。
琥珀便低笑道:“原是要陪安乐伯府的张小姐逛逛的,可才走到池子那儿,张小姐就说蜻蜓低飞恐要下雨,赶紧回去才好。”
“王妃空闲了下来,想起府中马车上还未曾放备用的伞,又惦念着王爷,干脆过来等了。”
“至于等了多久,王妃叮嘱了我,不许告诉你的。”
*
谢锦安立在宫门之下,有些怔愣地盯着顾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惟掌心护着的荷包如棉花一样柔软。
“王爷?”
顾菀换了身适合雨天穿的短式襦裙,见谢锦安呆立在原地,便提裙上前,踮起脚尖,将檀木纸伞举过谢锦安的头顶。
她一手举伞,一边伸出手用帕子拂走谢锦安发丝上悬着的雨珠,明眸中弯出带着温柔的笑意:“王爷怎么突然感觉变傻了许多,还在雨里头站着。”
顾菀仰面近了谢锦安,彼此气息交缠,在掺了幽香的焚木香气中,自然就看见谢锦安眼中有细细的红丝泛起。
像是……这双深情动人的桃花眸中,曾经含过一汪热泪。
带着些许的疲乏,不见今日走时的飞扬意气。
这回轮到顾菀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住正在擦拭雨水的帕子。
男子的发夹着雨气,滑入顾菀掌心。
雨气微凉,像是从顾菀的掌心一直流淌到心中,让她整个胸膛都变得酸涩胀痛起来。
而低首,便能看到谢锦安紧握着荷包的手。
雨丝密密,荷包光滑的缎面上,竟是一点儿水珠都没有。
里头放着的那朵秋海棠,想来也是安然无恙的。
脑中浮现出这话,令顾菀心尖一皱,眼底有柔软与心疼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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