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震惊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时间罔知所措，看看手中的病例，又看看温凉，嘴里反复：“怎么就胃癌晚期了，怎么就胃癌晚期了，好好的怎么就胃癌晚期了……”
文件从手中滑落都没反应。
温沉掏出烟，给两人分别点起，顾然颤着手接过烟，狠狠吸了几口，一根烟快燃尽才平复下来。
“医生怎么说？能治吗？”
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果然得到温沉一个你白痴吗居然问这种话的眼神，顾然给跪了，大哥都这种时候了咱能别再玩什么王八之气了好吗？
“把那个捡起来。”
温沉弹弹烟灰，“继续往后翻。”
顾然这会一片茫乱，温沉让干啥就干啥，捡起文件夹，翻过病例刚瞧了几眼，又炸了：“你这是干嘛，把这些收回去！”
温沉碾灭烟蒂，招招手：“过来。”
待顾然凑过来，伸手摸上他的头，轻轻拍了拍，叹道：“一转眼都过去六年了。”
语气惆怅感慨，让原本还别扭的顾然顿时静了下来，是啊，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六年了。
“说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我看你就和看青青一样，青青是我妹妹，你就是我弟弟。”
温沉收回手，一转，落到他的肩上，“我走以后，青青，华娱，还有爸妈就都交给你了，你是我唯一能嘱托的人。”
眼中那沉甸甸的信任令顾然心中震动，只觉肩头压了仿佛千金重。
离得近了才发觉温沉果然瘦了，脸色也不好，眼下一片青色，鬓角竟不知何时长出了几丝白发，他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啊。
顾然忽然就红了眼眶。
温沉将他当做弟弟，他又何尝不是将他视作大哥。
“哭什么。”
他一哭，温沉倒是乐了，心底倒是欣慰这些年的感情没白经营。
哭你才三十出头就要死了，哭你怎么这么倒霉，哭我就要失去好友失去兄长了……顾然喉头哽咽，红着眼瞪他，妈蛋都这时候了还笑：“我那是可怜你，都没娶妻生子就要……”
那个死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娶妻生子就算了，即使我没得病，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
顾然擦擦眼角：“看不出你还是个不婚主义者啊。”
“不，”
温沉摸着下巴，“难道青青没跟你说过我是gay？”
温青青当初愿意去留学原因当中有一条其实与他有关，他跟温青青坦白了他的性向，又表明了不想要孩子，更是来了一场所谓交心之谈，表示自己如今过得多压抑多糟心想追求梦想云云，总之有多可怜就说多可怜，听得温青青当场就拍板决定去留学回来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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