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仍然很冷,边迹把棉袄拉链拉得很高,跟着严岸阔走进一栋红白相间的欧式建筑里。
严岸阔让边迹在宽敞的会客区等,他自己上楼交材料,不到四分钟就从电梯间出来,迎面走向边迹,“走吧,带你去操场转转。”
去操场需要经过图书馆,严岸阔便聊起自己当初法考时抢自习座位的惨状。
边迹听了直咋舌,问他们是不是法学生学习起来都这么卷,严岸阔说这不是卷,是没办法,就业市场太饱和了,即便是五院四系的人出来,没些含金量高的证书实习也很难进好律所。
“不像你们,专业性很强,人才缺口也大,出路比我这种人要宽阔不少。”
严岸阔说这种话时很认真,让边迹看不出他是在谦虚还是来真的。
“别开玩笑了,严par。”
边迹学着前台的称呼喊他,“要是你都没路走,其他人干脆别活了。”
严岸阔跟着笑了两声,被来来往往健身锻炼的人打断思绪,于是指着他们说:“长宁这个校区比较小,能跑步的地方不多,所以我以前要么来这儿,要么就沿着苏州河跑回宿舍。”
边迹问:“你宿舍不在这?”
“不在,在河西。”
严岸阔指着不远处说,“看到那排红房子了吗?”
边迹看着红色的屋顶,睁着眼睛说瞎话:“哪个?”
“站起来看。”
严岸阔伸出手,扶他站起来。
边迹顺理成章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半靠不靠地挨着他的肩膀,继续往远看。
这样的动作对于两个男人来说过于亲密了,边迹自认现在跟严岸阔熟稔不少,至少可以算还可以的朋友,但跟他做这种肢体接触还是会心虚。
好在严岸阔那边心思坦荡,扶他起来后自然地让了半身,侧着给他让出视线。
“看见了,好多人还晾着衣服是吧?”
边迹因为刚刚撒了个拙劣的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诶,那旁边的矮房子是什么?”
严岸阔不响,边迹以为他是毕业年久忘了它。
没想到,两个人靠着站了会后,严岸阔才讲:“法援中心,后来改成研究室了。”
边迹“噢”
了声,问:“你经常去吗?”
严岸阔又是不响,默了一会才说:“嗯,以前在那里待过一阵子。”
学法的学生,做过法援不是什么稀奇事。
边迹没有追问,跟他聊了会别的楼:“对了,你们教学楼呢?想看看你上课的地方。”
严岸阔想了想,说:“研究生在另一个校区上课,本科的话……在红楼旁边那几栋房子里都有课。”
将自己的母校介绍给陌生人是件很微妙的事,尤其是当这个人与自己并无利益联系时。
那些不必为讨好客户而说的、剖开自己的过去的话,能说出来,纯粹是因为想要分享而已。
在听这些时,边迹觉得他们两个离“朋友”
这两个字越来越近——也或许,是越来越远。
“你成绩肯定一定很好,”
边迹听完,大胆猜测道,“科科第一的那种。”
严岸阔笑道:“第一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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