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一种极为惋惜的表情,她说:“老高是个好人啊……我儿子女儿常年不在家,有时候碰到什么困难,都是老高照顾我啊……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人……就这样没了……”
阿婆说得很慢,纪律便静静地听着。
听她说完了一段话,才接着问:“阿婆,您知道老高在村子里有哪些亲朋好友吗?”
阿婆大约是没听清,径自说起了当年的火灾:“当年啊,晚上了吧,我和对面的张阿婆散完步回来,我俩正准备进家门呢,就看到鞋厂那个方向啊,天空都映得通红通红的。
张阿婆当时一拍大腿,就说‘坏了着火了’,我们赶紧过去,一看,哎,果然着火了!”
“附近其他人啊,也被大火吸引过来了……火烧得真是大啊,我和张阿婆离得远,都感到滚烫滚烫的……老高在里面呆了那么久,那得是多烫啊……消防车来了后,扑了整整一小时才扑灭呢……鞋厂没了,老高也没了……”
“小伙子啊,”
阿婆抬起手,拍了拍纪律的肩膀,“你们以后可也得小心点啊,这火灾真是可怕啊……生生就把一个人烧没了……现在好啊,村子里每天都强调消防安全,做鞋的、出租的家家户户检查过去……”
连“消防安全”
这个词都从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口中说出,可见下里村现在消防确实查得紧,宣传得广了。
纪律应了几声“是”
,再次问:“阿婆,您知道老高有没有什么熟人?”
阿婆这次像是听清了,不过说的内容却有点奇怪。
只听到她说:“老高来我们村时啊,二十多岁,连三十都不到,还是个挺帅气的年轻小伙子呢,虽说独自带着一个儿子,但我们村里好些小姑娘啊,还是看上了他,其中就有当时我们村的村花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啊,老高连村花都看不上,也没见他和哪个姑娘家走得近……倒是有一个关系挺好的,我以前啊,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喏,就是他做工那鞋厂的老板,现在出狱了吧?叫什么来着……”
纪律和宋不羁都是心下一惊,这消息,刚才去真美丽鞋厂的时候,可没听那李总说起过。
原先大卖鞋厂的老板,和高罗关系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
纪律又问:“阿婆,那高家现在有人住吗?”
“老高有个儿子吧,白白嫩嫩,长得可好了。”
阿婆陷入回忆,“我记得他小时候,生病比较多,便被人取了个‘病娘娘’的外号。
那帮小兔崽子也真是,每次见到人,都齐刷刷的这么叫。
这也是彬彬脾气好啊,换了哪个脾气差的,早揍了过去哟。”
“高彬现在还会回来吗?”
纪律换了个问题。
“彬彬现在在大城市吧?老高还在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他们家彬彬可有出息了,考上了大学,学医呢,以后会是个大医生。
彬彬也是个好孩子啊,老高去世这么些年了,这房子还一直留着,不卖,定期雇人来打扫。”
阿婆抬头,伸出手指了指楼上,“这不就要过年了嘛,彬彬又请人来打扫了……”
宋不羁抬头看去,二楼的房间依旧灯光大亮。
从这个角度,看不出房间里有没有人。
纪律向阿婆道了谢,站起来,朝高家走去。
纪律先是敲了敲门,房里没反应。
宋不羁说道:“哎,纪队,人在二楼呢,可能听不到敲门声,不如你大声喊一喊?”
纪律扫了他一眼,把门前的位置让给他:“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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