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低,我对着蓝天下的灰岩绝壁长叹口气,便准备下树。
事实上,站在树颠非常费劲儿,因为树都是分叉而长,越上头的树枝就越弯松。
整个人的体重压在上头,晃悠不说,还根本稳不住劲儿。
我则是弯膝抖踩在弯韧的树枝上,双手捏着“隔壁”
的树冠,才在树颠稳住了身体。
但这种晃晃悠悠的着力方式确实费劲儿,也还危险。
低头收身,换脚踩枝,手攀细丫,我开始下树。
脑袋还挤在密绿的树叶中,没往下爬几寸,我就听到树下的邓鸿超痛嘶了一声。
“什么咬我!”
邓鸿超叫了一句。
我攀在树上,由叶隙间往下一探,模糊的看到这小子在提脚弯腰,并撩起了裤脚。
裤脚撩起,他看到了腿上的痛源,我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这大的蚂蚁?”
邓鸿超用手扇开腿上的大蚂蚁,惊叹道,“咬起来跟针扎似的!”
“大蚂蚁有啥稀奇的,”
旗娃满不在乎的接话说,“刚才我不就捏死了一个吗!”
“天呐!”
邓鸿超又是一声惊叹,“这儿好多!
你们快看!”
“我操!”
接着见怪不怪的旗娃,跟着也发出了一声惊叹。
听到这番对话,攀在半树的我,自然忍不住好奇心。
我停住身子,竭力从繁枝密叶中探出头,想看清树下的情况。
但探出的方向有错,我并没有准确的看向树下的四个人,而是看到那张铺在林间的毛毯怪。
不过这不经意间的探望,却让浑身立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那毛毯怪,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
倒不是说大肉毯回光返照、残灯复明了,毯肉并没有出问题,它已经彻底死掉,稳稳得铺在原地,等待腐烂发臭、被大自然分解。
问题在毛毯怪表面的那一片黑毛上。
不知哪个时候,那黑毛一片的毯身,颜色竟变换了一遭——本来布着黑毛的肉毯,这时候却有相当一大部分变成了红褐色。
哟呵,还他娘是张变色毯?我惊叹着。
但仅仅是变色,倒也不会让人立起鸡皮疙瘩。
问题是,那变换出来的红褐色,竟然密密麻麻的在蠕动。
怎么形容呢,马蜂窝大家想必都见过,那蠕麻的红褐色,就有些像采蜜而归的马蜂,挤拥在一起。
果然,下一秒我就找出了真相。
这哪里是毛毯怪在变色,而是一只只红褐色的蚂蚁,在那毛毯怪身上挤成了一片。
密密匝匝、不计其数的蚂蚁,便才合出了一大片红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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